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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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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邱科长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小钱，快来接电话！”
推开门，她发现办公室里挤着三个领导，都围在那台老旧的电话机旁。电话机发出嗡嗡的杂音，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邱科长把话筒塞给她，小声道：“钱湾村的。”
钱婷婷接过话筒，还没开口，就听见那边传来司远洪亮的声音：“钱同志，你得来一趟啊！这合同的事，非你来不可！”
与此同时，青溪公社书记办公室里气氛诡异。
“司队长，你这是何必......”公社干部黑着脸，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
司远坐在那里，身子挺得笔直，态度强硬：“不是钱同志来谈，这合同我不签。”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郭大瑞缩在角落里，忍不住叹了口气：“钱副科长的魅力，真是......”
邱孙月扯了扯嘴角，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现在才知道？”
钱婷婷站在物资科办公室里，手指轻轻摩挲着话筒边缘，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地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这个司远，还真是死脑筋。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邱科长不停地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陈副科长则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两人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钱婷婷，仿佛她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角落里的老式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却丝毫驱散不了办公室里凝重的气氛。
“小钱啊，”邱科长终于忍不住开口，搓着手走到钱婷婷身边，“你快跟司队长说说。这事要是办不成，上面可是要追责的。”
钱婷婷轻轻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捏起话筒：“司队长，是我，钱婷婷。”
话筒那头瞬间沸腾了，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
“钱同志！真的是你！”司远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就知道他们是骗我的！你放心，这份协议需要你亲自确认，我们钱湾村的酱油膏加工厂，只认你一个人！”
钱婷婷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却又夹杂着些许无奈。她还记得去年夏天第一次去钱湾村时的情景：烈日当头，她顶着大太阳走访了十几家农户，就为了摸清楚当地的农副产品情况。那时候司远带着她走村串户，热情得像个老大哥。
可现在，这份情谊反倒成了绊脚石。
她正要开口，一旁的彭副科长却冷哼一声：“呵，一个村办企业，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就是会做点酱油膏吗？”
钱婷婷瞥了他一眼，心中暗笑。这位彭副科长，怕是还不知道钱湾村的酱油膏在市面上有多抢手。每次一上架，不出半天就被抢购一空，甚至还出现过黄牛加价转卖的情况。
“司队长，”钱婷婷柔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商量的意思，“邱孙月同志和郭大瑞同志确实是我们供销社的。这个长期合同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们要好好考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见司远粗重的呼吸声。
“对不起，钱同志。”司远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长阳市供销社指定我们作为首选供应商，产量有限，可能没法跟盐市这边合作了。”
钱婷婷眉头微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个借口，实在有点蹩脚。
她清楚地记得上个月去钱湾村时，酱油膏加工厂正在大规模扩建。新建了两个车间，还添置了一批现代化的设备。怎么可能产量不够？
但她没有戳破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司远这样的老实人，能说出这种违心的话，必然有他的苦衷。
彭副科长却按捺不住了，一把抢过话筒，声音里带着官僚气息的傲慢：“你这是什么态度？供销社有权统一收购，你们一个小小的村办企业......”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啪”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清晰的挂断忙音。
“嘟、嘟、嘟......”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连电风扇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钱婷婷忍着笑，看着彭副科长气得发黑的脸。这位副科长，怕是很久没有吃过这种闭门羹了。
邱科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愁眉不展：“这可怎么办？军队那边的订单都签了，就卡在咱们这儿。要是完不成任务，咱们物资科的脸可就丢大了。”
陈副科长也跟着叹气：“是啊，现在市面上能找到的酱油膏，就属钱湾村的最好。要是换别家，质量肯定差一大截。”
钱婷婷站在窗边，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她了解司远的性格，这人倔是倔了点，但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而且，长阳市供销社突然插手这事，总让她觉得有些蹊跷。
司远站在厂房门口，手里捏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掩盖不住他阴沉的表情。
这份文件是长阳市供销社送来的月度供货清单，上面赫然写着他们村办厂生产的酱油膏在盐河市供销社销量惊人。数据一目了然，短短三个月就占据了盐河市供销社调味品销量的四分之一。
“这么好的产品竟然是咱们自己村的？”司远气得胸口发闷，手中的文件被他捏得皱皱巴巴。
作为当地供销社，他们竟然被蒙在鼓里，这不是被盐河市供销社狠狠打了脸吗？厂房里传来机器轰鸣声，工人们正在紧张地生产，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长阳市供销社的人马不停蹄赶到钱湾村，一下车就直奔厂房。供销社主任李勇瑞满头大汗，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迫切地想要签订供货合同。
“冯主任，这产品太对路子了！”李勇瑞拍着大腿说道，“咱们长阳市场这么大，您看...”
司远却犹豫了。他站在窗前，望着厂房里忙碌的工人，心里一阵纠结。盐市那边的合作是必须要继续的，可目前厂里的产能，根本不足以同时供应两家。
正当他准备给钱婷婷打电话商量对策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盐河市供销社派来了两个陌生的年轻采购员。
“这是什么意思？”村民们炸开了锅。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子里传开，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凭啥换人？团队需要钱老师！”老李头拄着拐杖，激动得脸都红了。
“就是，没有钱同志，哪来的今天？”钱婶也跟着附和，“人家钱同志多实在，每次来都给我们指导改进。”
司远站在人群中，脸色越发难看。钱婷婷对他们村的贡献，他比谁都清楚。当初要不是她一次次地来回奔波，指导他们改进配方，哪有今天的成绩？
他直接在青溪公社干部面前放话：“没货，供应不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
电话那头的钱婷婷轻声说着要以效益为重，分明是在委曲求全。这口气，他咽不下。想到钱婷婷这段时间的付出，司远心里更不是滋味。
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邱科长探出头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小钱，快来接电话！”
推开门，她发现办公室里挤着三个领导，都围在那台老旧的电话机旁。电话机发出嗡嗡的杂音，听筒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邱科长把话筒塞给她，小声道：“钱湾村的。”
钱婷婷接过话筒，还没开口，就听见那边传来司远洪亮的声音：“钱同志，你得来一趟啊！这合同的事，非你来不可！”
与此同时，青溪公社书记办公室里气氛诡异。
“司队长，你这是何必......”公社干部黑着脸，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
司远坐在那里，身子挺得笔直，态度强硬：“不是钱同志来谈，这合同我不签。”
一屋子人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郭大瑞缩在角落里，忍不住叹了口气：“钱副科长的魅力，真是......”
邱孙月扯了扯嘴角，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你现在才知道？”
钱婷婷站在物资科办公室里，手指轻轻摩挲着话筒边缘，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斜地洒进来，在她身上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
这个司远，还真是死脑筋。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邱科长不停地用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陈副科长则焦躁地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两人的目光时不时地瞟向钱婷婷，仿佛她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角落里的老式电风扇“吱呀吱呀”地转着，却丝毫驱散不了办公室里凝重的气氛。
“小钱啊，”邱科长终于忍不住开口，搓着手走到钱婷婷身边，“你快跟司队长说说。这事要是办不成，上面可是要追责的。”
钱婷婷轻轻叹了口气，纤细的手指捏起话筒：“司队长，是我，钱婷婷。”
话筒那头瞬间沸腾了，就像一锅煮沸的开水。
“钱同志！真的是你！”司远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连说话都有些结巴，“我、我就知道他们是骗我的！你放心，这份协议需要你亲自确认，我们钱湾村的酱油膏加工厂，只认你一个人！”
钱婷婷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却又夹杂着些许无奈。她还记得去年夏天第一次去钱湾村时的情景：烈日当头，她顶着大太阳走访了十几家农户，就为了摸清楚当地的农副产品情况。那时候司远带着她走村串户，热情得像个老大哥。
可现在，这份情谊反倒成了绊脚石。
她正要开口，一旁的彭副科长却冷哼一声：“呵，一个村办企业，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不就是会做点酱油膏吗？”
钱婷婷瞥了他一眼，心中暗笑。这位彭副科长，怕是还不知道钱湾村的酱油膏在市面上有多抢手。每次一上架，不出半天就被抢购一空，甚至还出现过黄牛加价转卖的情况。
“司队长，”钱婷婷柔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商量的意思，“邱孙月同志和郭大瑞同志确实是我们供销社的。这个长期合同对大家都有好处，你们要好好考虑。”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只能听见司远粗重的呼吸声。
“对不起，钱同志。”司远的语气突然变得坚定，“长阳市供销社指定我们作为首选供应商，产量有限，可能没法跟盐市这边合作了。”
钱婷婷眉头微皱，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这个借口，实在有点蹩脚。
她清楚地记得上个月去钱湾村时，酱油膏加工厂正在大规模扩建。新建了两个车间，还添置了一批现代化的设备。怎么可能产量不够？
但她没有戳破这个显而易见的谎言。司远这样的老实人，能说出这种违心的话，必然有他的苦衷。
彭副科长却按捺不住了，一把抢过话筒，声音里带着官僚气息的傲慢：“你这是什么态度？供销社有权统一收购，你们一个小小的村办企业......”
话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已经传来了“啪”的一声，紧接着就是清晰的挂断忙音。
“嘟、嘟、嘟......”
办公室里一片死寂，连电风扇的声音都显得格外刺耳。
钱婷婷忍着笑，看着彭副科长气得发黑的脸。这位副科长，怕是很久没有吃过这种闭门羹了。
邱科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愁眉不展：“这可怎么办？军队那边的订单都签了，就卡在咱们这儿。要是完不成任务，咱们物资科的脸可就丢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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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远站在厂房门口，手里捏着一份文件，眉头紧锁。初夏的阳光透过树叶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却丝毫掩盖不住他阴沉的表情。
这份文件是长阳市供销社送来的月度供货清单，上面赫然写着他们村办厂生产的酱油膏在盐河市供销社销量惊人。数据一目了然，短短三个月就占据了盐河市供销社调味品销量的四分之一。
“这么好的产品竟然是咱们自己村的？”司远气得胸口发闷，手中的文件被他捏得皱皱巴巴。
作为当地供销社，他们竟然被蒙在鼓里，这不是被盐河市供销社狠狠打了脸吗？厂房里传来机器轰鸣声，工人们正在紧张地生产，丝毫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情。
长阳市供销社的人马不停蹄赶到钱湾村，一下车就直奔厂房。供销社主任李勇瑞满头大汗，一边用手帕擦汗一边迫切地想要签订供货合同。
“冯主任，这产品太对路子了！”李勇瑞拍着大腿说道，“咱们长阳市场这么大，您看...”
司远却犹豫了。他站在窗前，望着厂房里忙碌的工人，心里一阵纠结。盐市那边的合作是必须要继续的，可目前厂里的产能，根本不足以同时供应两家。
正当他准备给钱婷婷打电话商量对策时，一个意外的消息传来：盐河市供销社派来了两个陌生的年轻采购员。
“这是什么意思？”村民们炸开了锅。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子里传开，人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凭啥换人？团队需要钱老师！”老李头拄着拐杖，激动得脸都红了。
“就是，没有钱同志，哪来的今天？”钱婶也跟着附和，“人家钱同志多实在，每次来都给我们指导改进。”
司远站在人群中，脸色越发难看。钱婷婷对他们村的贡献，他比谁都清楚。当初要不是她一次次地来回奔波，指导他们改进配方，哪有今天的成绩？
他直接在青溪公社干部面前放话：“没货，供应不上。”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意。
电话那头的钱婷婷轻声说着要以效益为重，分明是在委曲求全。这口气，他咽不下。想到钱婷婷这段时间的付出，司远心里更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