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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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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办公室，钱婷婷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钱科长。”门口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钱婷婷转身，看到是新来的小李。这个年轻人是通过她力推的公开招考进来的，虽然没有任何背景，但工作认真负责。
“有事吗？”她温和地问道。
小李局促地搓着手：“那个...邱科长让我转告您，说物资二科的人事调动需要先经过他审批。”
钱婷婷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等小李离开后，她坐在办公桌前，翻开一份文件。纸页被她捏得微微变形，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郭主任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整个供销社的氛围瞬间紧张起来，各个科室仿佛都被施了定身咒，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走廊里的窃窃私语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到半小时，全体会议的通知就下来了。
会议室里，钱婷婷挺直腰板坐在位置上。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或好奇或敌意的目光，但她选择视而不见。
郭主任一进来，整个会议室更是鸦雀无声。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钱婷婷身上。
“钱科长，听说你这段时间遇到了不少麻烦？”郭主任开门见山。
钱婷婷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是的，我想请您为物资二科主持公道。”
她一五一十地将这段时间遇到的刁难全部说出来，从招工公告被撕到商贸店阻挠群众报名，字字句句都直指某些人的阳奉阴违。说到激动处，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其他科室的负责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头假装在记录，有人则偷偷打量着表情阴晴不定的邱科长。
郭主任听完，重重拍了下桌子，声音如雷贯耳：“从今天起，供销社的招工考试必须公平公正！谁要是再搞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掌拍得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就连一向趾高气扬的邱科长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会后，钱婷婷被叫到了郭主任办公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影。郭主任坐在办公桌后，神色凝重：“邱如意的事已经有结果了，省总给了他记大过处分。”
钱婷婷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位仗着背景横行霸道的邱科长，这次竟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又有对这个结果的唏嘘。
“对了，”郭主任话锋一转，露出笑容，“下周省城电影厂的导演要来给你拍画报，你这几天要好好准备。”
走出郭主任办公室，钱婷婷深深吸了一口气。
五天后
回到科室，钱婷婷看到韩雅秀正捧着一摞报名表在门口张望，见她进门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了过来，差点撞到门框上。
“钱科长，你快看！”韩雅秀眉飞色舞地晃着手里的表格，“这次的报名表可不得了！自从郭主任发话后，那些人再也不敢拦着咱们招人了。这回可不光是供销社的子弟，外面的人也都来报名了！”
钱婷婷接过报名表，在办公桌前坐下。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她低头仔细翻看起来。果然，家庭关系那一栏变得丰富多彩，不再是清一色的“供销社职工”。
她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这次物资二科招工虽然急，但她坚持要给六天报名期。公平公正，至少要做到这一点。办公室里弥漫着油印机的墨香，混合着暖气的味道，让人昏昏欲睡。
“明天中午12点准时结束报名，把公告撕了。”钱婷婷抬头看向韩雅秀，“我们这边看完达标的，再通知笔试时间。对了，把笔试的考场安排也准备一下。”
“得嘞！”韩雅秀一溜烟跑出办公室，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钱婷婷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天气一冷，脑袋就不太舒服。她知道供销社职工子弟占优势是难免的事，毕竟人家早有准备。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只要在规则之内，她也说不出什么。
桌上的文件堆得老高，她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工作。
“钱科长，”门口传来敲门声，是人力部的老李，“这是今天下午新收的报名表，您看看？”
钱婷婷接过表格，随手翻了翻，突然皱起眉头：“这个叫王瑞的，年龄填错了吧？”
“哦，那个啊，”老李搓了搓手，“他爸托人说了，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行，”钱婷婷斩钉截铁地说，“规定就是规定，超龄的一律不收。”
老李还想说什么，被钱婷婷的眼神堵了回去，悻悻地离开了。
下班时分，钱婷婷冒着寒风往搪瓷厂单位院赶。风刮得她脑门生疼，她只想赶紧回家。路过小卖部时，听见里面传来热闹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供销社招工，这回可热闹了！”
“可不是嘛，我听说光今天一天就收了一百多份报名表！”
“那有啥用？还不是得走关系？”
“这回不一样，听说是新来的钱科长管着，特别认死理......”
钱婷婷加快脚步走过，耳根微微发烫。刚到楼下，就撞见了倒垃圾的杨慧珍。
“哎呀！婷婷你这脑门咋这么红？”杨慧珍手里的垃圾桶差点掉地上，“是不是磕着了？你们读书人的脑袋金贵着呢，我家有药膏，我这就给你拿去！”
钱婷婷连忙摆手：“慧琴婶，没事的，就是被风吹的。您别忙活了。”
“那更得擦药，我有冻疮膏！”杨慧珍扔下垃圾桶就往家跑，拖鞋在地上啪嗒啪嗒作响。
钱婷婷还没来得及阻拦，一旁传来了酸溜溜的声音。
“婷婷啊，这杨慧珍最近对你可真是殷勤，指不定打的什么主意呢！”
钱婷婷转头，是住在同一层的王婶。她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挂着礼貌的微笑：“婶子，咱们邻里之间互帮互助，您可别这么说。”
“那个......”王婶搓着手走近，支支吾吾起来，“婷婷啊，听说你们物资二科在招人？我家明明......”
钱婷婷心里一沉，果然来了。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照得王婶的脸忽明忽暗。
“明明这孩子聪明着呢，虽说就读了初中，但比那些高中生强多了！你看能不能......”王婶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却越来越热切。
“婶子，”钱婷婷打断她，“招工条件明确写着要高中学历，这可不是我能改的。再说了，这事关系到供销社的发展，不是儿戏。”
“你爸当年不也就小学文化吗！”王婶急了，声音尖利起来，“你这是看不起咱明明！你这是嫌弃我们家条件不好！”
钱婷婷顾不得多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身后传来王婶的脚步声。
回到办公室，钱婷婷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文件，突然感到一阵疲惫。
“钱科长。”门口传来一个怯生生的声音。
钱婷婷转身，看到是新来的小李。这个年轻人是通过她力推的公开招考进来的，虽然没有任何背景，但工作认真负责。
“有事吗？”她温和地问道。
小李局促地搓着手：“那个...邱科长让我转告您，说物资二科的人事调动需要先经过他审批。”
钱婷婷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很快又恢复如常：“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等小李离开后，她坐在办公桌前，翻开一份文件。纸页被她捏得微微变形，显示着内心的不平静。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郭主任回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整个供销社的氛围瞬间紧张起来，各个科室仿佛都被施了定身咒，连走路都放轻了脚步。走廊里的窃窃私语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沉默。
不到半小时，全体会议的通知就下来了。
会议室里，钱婷婷挺直腰板坐在位置上。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或好奇或敌意的目光，但她选择视而不见。
郭主任一进来，整个会议室更是鸦雀无声。他的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最后停在钱婷婷身上。
“钱科长，听说你这段时间遇到了不少麻烦？”郭主任开门见山。
钱婷婷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是的，我想请您为物资二科主持公道。”
她一五一十地将这段时间遇到的刁难全部说出来，从招工公告被撕到商贸店阻挠群众报名，字字句句都直指某些人的阳奉阴违。说到激动处，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其他科室的负责人面面相觑，有人低头假装在记录，有人则偷偷打量着表情阴晴不定的邱科长。
郭主任听完，重重拍了下桌子，声音如雷贯耳：“从今天起，供销社的招工考试必须公平公正！谁要是再搞小动作，别怪我不客气！”
这一掌拍得所有人都打了个激灵，就连一向趾高气扬的邱科长也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会后，钱婷婷被叫到了郭主任办公室。
阳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道光影。郭主任坐在办公桌后，神色凝重：“邱如意的事已经有结果了，省总给了他记大过处分。”
钱婷婷微微一怔，没想到这位仗着背景横行霸道的邱科长，这次竟栽了这么大的跟头。她的心情有些复杂，既有如释重负的轻松，又有对这个结果的唏嘘。
“对了，”郭主任话锋一转，露出笑容，“下周省城电影厂的导演要来给你拍画报，你这几天要好好准备。”
走出郭主任办公室，钱婷婷深深吸了一口气。
五天后
回到科室，钱婷婷看到韩雅秀正捧着一摞报名表在门口张望，见她进门立刻像只欢快的小鸟般扑了过来，差点撞到门框上。
“钱科长，你快看！”韩雅秀眉飞色舞地晃着手里的表格，“这次的报名表可不得了！自从郭主任发话后，那些人再也不敢拦着咱们招人了。这回可不光是供销社的子弟，外面的人也都来报名了！”
钱婷婷接过报名表，在办公桌前坐下。暖气片发出轻微的“咕噜”声，她低头仔细翻看起来。果然，家庭关系那一栏变得丰富多彩，不再是清一色的“供销社职工”。
她抿了抿有些干燥的唇，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这次物资二科招工虽然急，但她坚持要给六天报名期。公平公正，至少要做到这一点。办公室里弥漫着油印机的墨香，混合着暖气的味道，让人昏昏欲睡。
“明天中午12点准时结束报名，把公告撕了。”钱婷婷抬头看向韩雅秀，“我们这边看完达标的，再通知笔试时间。对了，把笔试的考场安排也准备一下。”
“得嘞！”韩雅秀一溜烟跑出办公室，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
钱婷婷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天气一冷，脑袋就不太舒服。她知道供销社职工子弟占优势是难免的事，毕竟人家早有准备。这世上哪有绝对的公平？只要在规则之内，她也说不出什么。
桌上的文件堆得老高，她叹了口气，继续埋头工作。
“钱科长，”门口传来敲门声，是人力部的老李，“这是今天下午新收的报名表，您看看？”
钱婷婷接过表格，随手翻了翻，突然皱起眉头：“这个叫王瑞的，年龄填错了吧？”
“哦，那个啊，”老李搓了搓手，“他爸托人说了，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行，”钱婷婷斩钉截铁地说，“规定就是规定，超龄的一律不收。”
老李还想说什么，被钱婷婷的眼神堵了回去，悻悻地离开了。
下班时分，钱婷婷冒着寒风往搪瓷厂单位院赶。风刮得她脑门生疼，她只想赶紧回家。路过小卖部时，听见里面传来热闹的议论声。
“听说了吗？供销社招工，这回可热闹了！”
“可不是嘛，我听说光今天一天就收了一百多份报名表！”
“那有啥用？还不是得走关系？”
“这回不一样，听说是新来的钱科长管着，特别认死理......”
钱婷婷加快脚步走过，耳根微微发烫。刚到楼下，就撞见了倒垃圾的杨慧珍。
“哎呀！婷婷你这脑门咋这么红？”杨慧珍手里的垃圾桶差点掉地上，“是不是磕着了？你们读书人的脑袋金贵着呢，我家有药膏，我这就给你拿去！”
钱婷婷连忙摆手：“慧琴婶，没事的，就是被风吹的。您别忙活了。”
“那更得擦药，我有冻疮膏！”杨慧珍扔下垃圾桶就往家跑，拖鞋在地上啪嗒啪嗒作响。
钱婷婷还没来得及阻拦，一旁传来了酸溜溜的声音。
“婷婷啊，这杨慧珍最近对你可真是殷勤，指不定打的什么主意呢！”
钱婷婷转头，是住在同一层的王婶。她心里叹了口气，脸上却挂着礼貌的微笑：“婶子，咱们邻里之间互帮互助，您可别这么说。”
“那个......”王婶搓着手走近，支支吾吾起来，“婷婷啊，听说你们物资二科在招人？我家明明......”
钱婷婷心里一沉，果然来了。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照得王婶的脸忽明忽暗。
“明明这孩子聪明着呢，虽说就读了初中，但比那些高中生强多了！你看能不能......”王婶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却越来越热切。
“婶子，”钱婷婷打断她，“招工条件明确写着要高中学历，这可不是我能改的。再说了，这事关系到供销社的发展，不是儿戏。”
“你爸当年不也就小学文化吗！”王婶急了，声音尖利起来，“你这是看不起咱明明！你这是嫌弃我们家条件不好！”
钱婷婷顾不得多说，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身后传来王婶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