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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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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鸾回来后，一向沉默乖巧，从未忤逆过长辈。
这日这般反常，可见是被逼急了。
狗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人呢？
“敬国公府就鸾丫头一个嫡女，要想谢家飞黄腾达，就得指着鸾丫头嫁入皇家，如今对她好些，日后她也会懂得感恩戴德。”
谢栩何尝不懂这个理，这些年底下的子女都对他毕恭毕敬，从未有哪个子女敢当面忤逆她。
所以方才瞧见谢鸾这个态度，他才会一时失控。
谢老夫人徐徐说道：“皇后突然封鸾丫头凤仪女官，只怕另有图谋。”
“这些年谢家在朝中站四皇子，皇后早已看我谢家不顺眼，前些天谢家因泽儿的事得罪了淑妃母族，你说皇后挑这个时候选鸾丫头入宫，为的是什么？”
听谢老夫人一席话，谢栩后知后觉，“母亲是说，皇后有意挑拨谢家与四皇子的关系？”
下个月皇子选妃，谢鸾已是太后内定的四皇子妃，便是皇后不乐意，也不敢忤逆太后。
倘若谢鸾成了皇后宫里的人，三皇子定会怀疑谢家脚踏两条船。
下个月选妃是否选谢鸾不好说，只怕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谢家。
尤其是谢家刚得罪赵家，若是赵家趁机使绊子……
思及此，谢栩已惊出一身冷汗，忙道：“母亲，明日我便进宫同四皇子解释，切不可让四皇子怀疑我谢家有二心。”
谢老夫人点头，“鸾丫头那边我去说，她是谢家子女，出门在外仰仗的皆是谢家，定能知晓其中轻重。”
另一边，谢鸾来到许氏屋里，行至门口停下了脚步。
林妈妈迎了出来，“大姑娘……是来看夫人？”
谢鸾刚回府那日，便是这位林妈妈替她收拾住处，偷偷给了她祛疤的药膏。
林妈妈可以算是许氏屋里难得的明白人。
所以谢鸾才放心让她去接那两个外室进门。
“母亲如何了？”谢鸾并不打算进去，许氏不想见她，她也不想沾一身晦气。
林妈妈道：“大夫说，夫人是一时气急攻心，悲伤过度才昏倒的，好生调养几日就好了。”
气急攻心可以理解，这悲伤过度……
林妈妈走上前，压低声音，“今儿夫人受了刺激，嚷着要将那两位赶出去，说……”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碧水阁是从前鸣凤姑娘的住处，鸣凤姑娘被国公爷赶出去后，夫人每日派人打扫，想来还惦记着鸣凤姑娘呢。”
原本林妈妈并不想说这些，怕伤了谢鸾的心。
但许氏病中还在喊着谢鸣凤的名字，连她一个下人都看不下去。
林妈妈不提，谢鸾险些就要忘了谢鸣凤这么一个人。
“谢鸣凤离开谢家后，可回了许家？”
先前谢鸾命浮蕊去打探谢鸣凤的踪迹，结果一无所获。
她也好奇她这位母亲把谢鸣凤藏在了何处。
林妈妈道：“不瞒姑娘，夫人将鸣凤姑娘安顿在了城外的宅子，时不时还会去看两眼，带些鸣凤姑娘爱吃的糕点，可就在今日，小厮传信回来，说鸣凤姑娘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夫人从外头回来后，本就担心鸣凤姑娘，又出了这么个事......”说着往碧水阁的方向看了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烛火通明，想来国公爷又在宿在那处了。
谢鸾低眸沉思，除了许家，谢鸣凤还能去哪里呢?连许氏都瞒着......
随即她便想到了四皇子景瑞。
景瑞若有心藏一个人，只怕连陛下都发现不了。
这时里面传来许氏的声音，林妈妈忙应了一声，掀了帘子进去，复又回头，“姑娘来都来了，不如随奴婢进去看看夫人吧。”
大姑娘到底是夫人的女儿，鸣凤姑娘不在身边，见到大姑娘，夫人这病情兴许就能好转。
谢鸾迟疑片刻，“嗯”了一声，抬步跟了进去。
许氏正在喝药，见到谢鸾便拼命咳嗽，哑着嗓子活像见到什么脏东西，“你......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进来的？”
许氏这会儿才醒，还不知方才宫里来人了。
见许氏这反应，林妈妈顿时就后悔让谢鸾进来了。
但谢鸾已经来了，她也不好再赶人，躬身道：“夫人，姑娘一听说您病了，便赶着过来看您了……”
谢鸾接过从林妈妈手上接过药碗，不紧不慢舀着，轻轻吹了一口，递至她嘴边。
许氏挥手打翻药碗，面色狰狞，“外面那两个女人，是你接进来的？”
药碗滚落在地，淌出黑色的药汁，林妈妈忙起身去收拾。
她怎么也不明白，这母女俩到底是如何闹到这般田地的，见面便跟仇人似的……
谢鸾收回目光，用绢帕擦了擦手，“母亲尚在病中，还是莫要动怒的好。”
“你......”许氏死死攥着被褥，恨不得起身撕碎了她，奈何身上实在没有力气。
谢鸾按住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母亲也别迁怒林妈妈，外头那两位可是父亲的心肝儿，父亲顾着母亲的颜面迟迟未把她们接进来，如今有一位坏了我敬国公府的血脉，进门也是早晚的事。”
“我帮母亲一把，也是为了不让您落得个善妒的名声。”
“哦，对了，”无视许氏杀人的目光，谢鸾起身，“又一桩喜事忘了告诉母亲。”
“方才皇后娘娘命人传旨，过两日我就要进宫了，提前来向母亲辞行。”
许氏愣住，“你说什么？”
林妈妈看了眼谢鸾，近前将皇后的懿旨说了一遍。
听完，许氏迟迟未能回过神。
皇后怎会对一个乡下丫头青睐有加？
从前她的娇娇都没这个殊荣……
谢鸾最后看她一眼，“希望我下次回来，还能看到母亲身体康健。”说罢，抬步离去。
从许氏处出来，苕春迎了上来，“姑娘，夫人她......”
“走吧，”谢鸾抬头看了眼碧水阁的方向，“明儿去看看新进府的那两位姨娘。”
那两位进了门，这国公府日后便有的热闹了。
谢鸾回来后，一向沉默乖巧，从未忤逆过长辈。
这日这般反常，可见是被逼急了。
狗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人呢？
“敬国公府就鸾丫头一个嫡女，要想谢家飞黄腾达，就得指着鸾丫头嫁入皇家，如今对她好些，日后她也会懂得感恩戴德。”
谢栩何尝不懂这个理，这些年底下的子女都对他毕恭毕敬，从未有哪个子女敢当面忤逆她。
所以方才瞧见谢鸾这个态度，他才会一时失控。
谢老夫人徐徐说道：“皇后突然封鸾丫头凤仪女官，只怕另有图谋。”
“这些年谢家在朝中站四皇子，皇后早已看我谢家不顺眼，前些天谢家因泽儿的事得罪了淑妃母族，你说皇后挑这个时候选鸾丫头入宫，为的是什么？”
听谢老夫人一席话，谢栩后知后觉，“母亲是说，皇后有意挑拨谢家与四皇子的关系？”
下个月皇子选妃，谢鸾已是太后内定的四皇子妃，便是皇后不乐意，也不敢忤逆太后。
倘若谢鸾成了皇后宫里的人，三皇子定会怀疑谢家脚踏两条船。
下个月选妃是否选谢鸾不好说，只怕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谢家。
尤其是谢家刚得罪赵家，若是赵家趁机使绊子……
思及此，谢栩已惊出一身冷汗，忙道：“母亲，明日我便进宫同四皇子解释，切不可让四皇子怀疑我谢家有二心。”
谢老夫人点头，“鸾丫头那边我去说，她是谢家子女，出门在外仰仗的皆是谢家，定能知晓其中轻重。”
另一边，谢鸾来到许氏屋里，行至门口停下了脚步。
林妈妈迎了出来，“大姑娘……是来看夫人？”
谢鸾刚回府那日，便是这位林妈妈替她收拾住处，偷偷给了她祛疤的药膏。
林妈妈可以算是许氏屋里难得的明白人。
所以谢鸾才放心让她去接那两个外室进门。
“母亲如何了？”谢鸾并不打算进去，许氏不想见她，她也不想沾一身晦气。
林妈妈道：“大夫说，夫人是一时气急攻心，悲伤过度才昏倒的，好生调养几日就好了。”
气急攻心可以理解，这悲伤过度……
林妈妈走上前，压低声音，“今儿夫人受了刺激，嚷着要将那两位赶出去，说……”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碧水阁是从前鸣凤姑娘的住处，鸣凤姑娘被国公爷赶出去后，夫人每日派人打扫，想来还惦记着鸣凤姑娘呢。”
原本林妈妈并不想说这些，怕伤了谢鸾的心。
但许氏病中还在喊着谢鸣凤的名字，连她一个下人都看不下去。
林妈妈不提，谢鸾险些就要忘了谢鸣凤这么一个人。
“谢鸣凤离开谢家后，可回了许家？”
先前谢鸾命浮蕊去打探谢鸣凤的踪迹，结果一无所获。
她也好奇她这位母亲把谢鸣凤藏在了何处。
林妈妈道：“不瞒姑娘，夫人将鸣凤姑娘安顿在了城外的宅子，时不时还会去看两眼，带些鸣凤姑娘爱吃的糕点，可就在今日，小厮传信回来，说鸣凤姑娘不见了，只留下一封信......夫人从外头回来后，本就担心鸣凤姑娘，又出了这么个事......”说着往碧水阁的方向看了一眼，长长叹了口气。
烛火通明，想来国公爷又在宿在那处了。
谢鸾低眸沉思，除了许家，谢鸣凤还能去哪里呢?连许氏都瞒着......
随即她便想到了四皇子景瑞。
景瑞若有心藏一个人，只怕连陛下都发现不了。
这时里面传来许氏的声音，林妈妈忙应了一声，掀了帘子进去，复又回头，“姑娘来都来了，不如随奴婢进去看看夫人吧。”
大姑娘到底是夫人的女儿，鸣凤姑娘不在身边，见到大姑娘，夫人这病情兴许就能好转。
谢鸾迟疑片刻，“嗯”了一声，抬步跟了进去。
许氏正在喝药，见到谢鸾便拼命咳嗽，哑着嗓子活像见到什么脏东西，“你......你怎么来了？谁让你进来的？”
许氏这会儿才醒，还不知方才宫里来人了。
见许氏这反应，林妈妈顿时就后悔让谢鸾进来了。
但谢鸾已经来了，她也不好再赶人，躬身道：“夫人，姑娘一听说您病了，便赶着过来看您了……”
谢鸾接过从林妈妈手上接过药碗，不紧不慢舀着，轻轻吹了一口，递至她嘴边。
许氏挥手打翻药碗，面色狰狞，“外面那两个女人，是你接进来的？”
药碗滚落在地，淌出黑色的药汁，林妈妈忙起身去收拾。
她怎么也不明白，这母女俩到底是如何闹到这般田地的，见面便跟仇人似的……
谢鸾收回目光，用绢帕擦了擦手，“母亲尚在病中，还是莫要动怒的好。”
“你......”许氏死死攥着被褥，恨不得起身撕碎了她，奈何身上实在没有力气。
谢鸾按住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母亲也别迁怒林妈妈，外头那两位可是父亲的心肝儿，父亲顾着母亲的颜面迟迟未把她们接进来，如今有一位坏了我敬国公府的血脉，进门也是早晚的事。”
“我帮母亲一把，也是为了不让您落得个善妒的名声。”
“哦，对了，”无视许氏杀人的目光，谢鸾起身，“又一桩喜事忘了告诉母亲。”
“方才皇后娘娘命人传旨，过两日我就要进宫了，提前来向母亲辞行。”
许氏愣住，“你说什么？”
林妈妈看了眼谢鸾，近前将皇后的懿旨说了一遍。
听完，许氏迟迟未能回过神。
皇后怎会对一个乡下丫头青睐有加？
从前她的娇娇都没这个殊荣……
谢鸾最后看她一眼，“希望我下次回来，还能看到母亲身体康健。”说罢，抬步离去。
从许氏处出来，苕春迎了上来，“姑娘，夫人她......”
“走吧，”谢鸾抬头看了眼碧水阁的方向，“明儿去看看新进府的那两位姨娘。”
那两位进了门，这国公府日后便有的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