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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我就是沈灵命呢
司渊领罚后一瘸一拐还要进帐篷,被看不下去的士兵给强行拦住了。
“统领,您这是何必呢?”
“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十年前的事情再度重演。”司渊脸色苍白毫无血色,但眼神却异常坚定,“十年前明明死几十个人就能解决的事,若不是玄明帝优柔寡断一再放纵,怎么可能会发展成后来坑杀屠杀近千人的结局?王爷心善,做不得那等事情,那就由我来劝,实在不行,就由我……来做。”
说到最后,司渊的眼睛里快速闪烁过一丝狠绝。
“反正我不过烂命一条,若是舍弃一个我能换来大晟京都平和昌盛,能保住王爷清白声誉,那我,就去做。”
说完,司渊敏锐地看向搀扶着自己的士兵下属,眯着眼睛质问他们,“你们都是王爷最为信任的亲兵,自然知晓我所说的这些话是何道理。”
“我……”
“统领,您……”
几个人面面相觑,既不赞同却也真说不出任何反驳话语,他们都已经清楚,时至今日仍然一团乱麻就是真的很难能解决得了的,只有快刀斩乱麻。
“就趁今晚吧。”司渊眼神狠厉,“以免节外生枝。”
“那其余那些还未有明显染病特征的人,该怎么处置?”
听到询问的司渊短暂沉默了数息,咬牙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是还没染病?你我都是亲眼看到过的,原本生龙活虎还能和你我正常交谈的人,能在下一瞬就突然发疯癫狂逮人就追着厮咬。你又怎么保证,如果也跟着留下那些人的话,他们就不会在下一瞬或者明天甚至后天,突然也跟着发疯去撕咬其他人?”
众人都被问住了,迟疑了。
是啊。
既然都已经决定了要快刀斩乱麻,那何不如——
杀之。
一了百了。
“属下等都听统领的。”几人面面相觑后统一这般表态,“大晟黎民苍生重要,王爷声誉也重要。”
他们舍弃掉是不亏的。
……
姜书宁到底是喊叫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才停下的,她艰难地咳嗽半晌干呕出几口殷红的血。
男人再度给她递过来了薄荷灵叶丸,被她推开。
男人像是在笑,“嗓子不难受吗?”
姜书宁偏过脑袋,一幅就算再难受也不吃的态度。
男人也不强求。
将瓷瓶搁置于地就重新躺回去了。
姜书宁琢磨不透他,但却隐约觉得他不似普通人,于是稍做犹豫还是用异常喑哑的嗓音询问:“你既是医者,为什么不主动请缨来治这种怪病?”
“为什么要来平息上天降下的劫难?”男人很认真,“不要插手进别人的因果。”
“可你是医者,医者就是要救死扶伤普渡众生的。”
“别人可能是,但我不是。”男人很淡然,“我来这世间是来还债的,如今已经还完了,就等一死。”
“想死多容易,直接一脖子吊死或者投河跳崖不都能解决?”姜书宁不喜欢他这副口无遮掩的脾性,说的这般洒脱自然,其实根本就不想死。
“我若是那般做了就是求死,而非应劫。”男人理直气壮,“那样我背负的罪孽会更深一层,更加难以偿还,只有老天收了我这条命去,才算上天了却我的罪孽愿意原谅我。”
“……”
有点像很远的西方国服来的奇奇怪怪传道士。
满嘴怪异理论。
姜书宁听男人讲话她就难受,感觉跟听以前那个传道士说话的腔调一样。
“按照你的说法,莫非你早就知道自己的命了?”
“对。”
“既然早就知道,为何还不逆天改命?”姜书宁搞不懂。
“上天给你的命数都是早已固定的,为何要改?”男人看起来好像比姜书宁还要困惑,“你直接应命中注定的劫就好了。”
“哈?”姜书宁难以置信,“我不信命中注定,只相信事在人为。”
“凡人是拗不过上天的——就好比这场瘟疫。”
“瘟疫怎么了?”姜书宁不高兴了,“你觉得这场瘟疫无药可医,是条死路,但你信不信?我只要能找到神医沈灵命,就能逆天改命解决摆平此事。”
男人闻言略有些诧异地扬眉。
“神医?”
“是。”
“沈灵命,你认识他?”
“……”
不认识。
该死。
前世她只不过随便听了一嘴,根本无缘得见。
若是认识或者有一面之缘的话,她现在也不会感觉这般头痛和棘手了。
男人却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你之所以不想拜我为师,是因为你想拜沈灵命为师啊。”
姜书宁:“……”
你自己在那边恍然大悟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不管。
男人突然懒洋洋地笑问道:“那倘若我说,我就是沈灵命呢?”
姜书宁瞬间一激灵,竟直接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眼神和语气都跟着颤抖了,“你……”
男人加重嗓音:“倘若。”
姜书宁咬牙。
皱眉。
“倘若你就是沈灵命的话,那我就拜你为师。”姜书宁也是真有些无聊了竟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了,“只可惜你不是。”
“倒也没有那般可惜。”男人勾起唇角,顶着姜书宁疑惑的眼神刚想补充什么,外面帐篷突然被打开了。
“赶快起来,都别睡了!”
几个士兵装扮的男人蒙着白布厉声呵斥他们。
姜书宁也和别人一样被强行从帐篷带离了,她原本还想反抗挣扎询问缘由,但想了想,出来或许就能见到沈妄之或者司渊或者认识她的人呢。
于是她就也放弃挣扎乖乖地配合。
男人眼睫稍动也跟着站在了姜书宁的身后位置。
但——
姜书宁一行人却被驱逐出了军营,带到了一处荒地。
人群中不知有谁大喊道:“我们之中并未有人染病,为何想要处置我们?你们实在太过分了,我们都没有染病,我们是健康的!”
人群瞬间就炸开了,像是热水掉进了沸腾的油锅里。
一群人都跟着挣扎反抗试图辩论。
姜书宁也跟着反应过来了,她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而偏偏此时就听——
“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