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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章 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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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不死不休
失败了又是什么意思？
于是接下来姜书宁就在沈灵命的解释中得知了具体的故事。
沈润之是慈悲心善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平生最擅游历江湖，十五年前他游击到晋南时曾意外救下了想投湖自尽的神医。
“你明明有着一身救死扶伤的好本领，为何要去寻死？”
“我是有本领，可是却已经无处施展了。”
“什么意思？”
“我已经丧失了嗅觉，今后再分辨不出有用无用的药材，也很难再继续行医了。可是我生来就是为学医而来的，若是也不能继续我的抱负，那我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不能这么说吧。”沈润之慵懒地晃晃折扇，“我倒是觉得人生大好，不能将所有投注在一件事上。”
彼时的沈润之不过是十六岁，正是张扬恣意之时。
他不信人生疾苦，也不愿循从所谓的生死有命。
他开心他快乐。
他觉得人生就该如此。
“如果你实在不知道以什么名义活下去的话，那不妨你就当过去的自己已经死了。现在重新给自己取一个名字，那就是新的一生开始了，你想叫什么名字？”
神医沉默了很久摇头。
“我师父叫我阿九。”
“没什么记忆点的名字。如果你重新取名字的话，我倒是可以把我的姓借给你，至于名字的话——你既救了那么多人性命，不如就叫灵命吧。”
……
两人短暂地成为一段时间的挚友。
再度相见就是五年前。
游历江湖的沈润之不知从哪里听说了百杀将军身中的剧毒并非是完全没有解药，而是解药就在敌营老巢，想要获取难上加难。
沈润之沉默地摇了摇扇子。
他想帮忙取。
百杀将军战功赫赫，总不能被终生幽禁在国安寺。
他拿了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混进敌营，本来步步高升眼看就能谋取到解药了，却偏偏在这种节骨眼上意外探听得知原来百杀将军的妻子曾经假意投毒去骗过解药，无功而返，事后竟然被愚昧无知的将士欺辱说她投敌叛变，被神智癫狂的百杀将军亲手了结了性命。
沈润之只觉得心痛，于是他做了一件不成熟的事——他给京都传了书信证明百杀将军妻子的无辜，结果信件虽然成功地传到了百杀将军手里，但是百杀将军神智癫狂不甚清醒，最后稀里糊涂的信件又被叛军获得。
……
再相见，沈灵命是在死人堆里将沈润之挖出来的。
当时他奄奄一息但还尚存一丝清明，“我不愿意被毒控制心神变成神智癫狂的疯子，所以求你杀掉我吧。”
沈灵命颤抖地抱紧他。
“我会救你的，我能救你的，毕竟我是神医。”
……
可是神医是医不是神。
最终两条路选择——
沈灵命咬牙自我安慰道，“人只要活着，一切就都尚有转机，但若是死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于是他不顾沈润之的反抗挣扎，硬是替他做出了选择。
可是没用。
他跑遍大江南北却到底也没有寻找到能给沈润之解毒的办法，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挚友一点点神智癫狂，一点点性命被燃烧被消耗殆尽。
他什么都抓不住。
最后。
他绝望地跪到沈润之的床榻边，“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心愿想托付给家里的，我哪怕豁出性命也会替你转达。”
可是彼时的沈润之已经神智癫狂。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只摇着扇子笑。
笑着笑着，会突然无意识地伸手像是用扇子敲了敲谁的脑袋。
“阿宁，别跟二哥闹了。”
“三弟，你别这般护着阿宁。”
“大姐，弟弟想您，想回家了。”
……
支撑着沈灵命最后的那根筋到底还是断了，他咬牙自欺欺人地笑道：“没有关系，毕竟我是神医，就算是呼吸全无了又能怎样？只要你人尚在，我就有办法让你完整地活过来……”
他再度踏进了江湖里。
莫名其妙来到这里。
京都。
后阴差阳错听到兵营里有人议论：“沈家可真是命好，不过是出了一个太后和摄政王而已，高高在上的，竟现在都不把咱们普通老百姓的命当成命了吗？”
沈家？
沈灵命眉心跟着一跳。
“哪个沈家？”
“京都里还有几个沈家？”
“那……那沈润之是……”
“沈二公子。”那人说罢讥讽一笑，“听说好像是投敌叛变啊，但是证据不够确凿，所以摄政王严令禁止旁人提起，要我说他就是心虚，自己家人犯了事还这般藏着掖着，真可笑……”
沈灵命突然觉得全身的气力好像都被抽离走了。
他懵了很久。
后浑浑噩噩地想着，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沈润之死于他手，他今日就来应劫死在沈家人手里。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姜书宁，硬是把他从纷飞的箭矢里拉了出来。
……
姜书宁终于得知了具体的来龙去脉，她想起沈融月这些年熬坏的身体，总觉得眼眶湿热，“这件事情，我大姐和我三哥知道吗？”
“百杀将军清醒之后，首先就将这件事禀告给了摄政王，所以他们现在必定知晓了。”
姜书宁只觉得眼前一黑。
完了。
大姐那身体——
她着急忙慌地就要出门，结果转弯就撞上一幅冷硬的胸膛，眼泪都给撞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就被人一把按在了怀里。
“……三哥？”闻到熟悉安心的气味，姜书宁开口时就带了哭腔，“三哥，二哥他——”
“我知道，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了，他很快就可以回家。”沈妄之的声音里也带了喑哑的哽咽，“大姐虽然对此总有预料，却仍然受不了这般重的打击，现下已然一病不起，贝贝，你——”
“我要去给大姐侍疾。”姜书宁咬牙擦擦眼泪，“越是这种时候，家里就越需要三哥你主持大局。我虽不能站在你三哥你左右与你并肩而行，但是我永远都会跟在你身后。”
像是发誓一般，她还举起了手指。
“此生不移。”
第一百七十二章不死不休
失败了又是什么意思？
于是接下来姜书宁就在沈灵命的解释中得知了具体的故事。
沈润之是慈悲心善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平生最擅游历江湖，十五年前他游击到晋南时曾意外救下了想投湖自尽的神医。
“你明明有着一身救死扶伤的好本领，为何要去寻死？”
“我是有本领，可是却已经无处施展了。”
“什么意思？”
“我已经丧失了嗅觉，今后再分辨不出有用无用的药材，也很难再继续行医了。可是我生来就是为学医而来的，若是也不能继续我的抱负，那我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不能这么说吧。”沈润之慵懒地晃晃折扇，“我倒是觉得人生大好，不能将所有投注在一件事上。”
彼时的沈润之不过是十六岁，正是张扬恣意之时。
他不信人生疾苦，也不愿循从所谓的生死有命。
他开心他快乐。
他觉得人生就该如此。
“如果你实在不知道以什么名义活下去的话，那不妨你就当过去的自己已经死了。现在重新给自己取一个名字，那就是新的一生开始了，你想叫什么名字？”
神医沉默了很久摇头。
“我师父叫我阿九。”
“没什么记忆点的名字。如果你重新取名字的话，我倒是可以把我的姓借给你，至于名字的话——你既救了那么多人性命，不如就叫灵命吧。”
……
两人短暂地成为一段时间的挚友。
再度相见就是五年前。
游历江湖的沈润之不知从哪里听说了百杀将军身中的剧毒并非是完全没有解药，而是解药就在敌营老巢，想要获取难上加难。
沈润之沉默地摇了摇扇子。
他想帮忙取。
百杀将军战功赫赫，总不能被终生幽禁在国安寺。
他拿了些无关紧要的情报混进敌营，本来步步高升眼看就能谋取到解药了，却偏偏在这种节骨眼上意外探听得知原来百杀将军的妻子曾经假意投毒去骗过解药，无功而返，事后竟然被愚昧无知的将士欺辱说她投敌叛变，被神智癫狂的百杀将军亲手了结了性命。
沈润之只觉得心痛，于是他做了一件不成熟的事——他给京都传了书信证明百杀将军妻子的无辜，结果信件虽然成功地传到了百杀将军手里，但是百杀将军神智癫狂不甚清醒，最后稀里糊涂的信件又被叛军获得。
……
再相见，沈灵命是在死人堆里将沈润之挖出来的。
当时他奄奄一息但还尚存一丝清明，“我不愿意被毒控制心神变成神智癫狂的疯子，所以求你杀掉我吧。”
沈灵命颤抖地抱紧他。
“我会救你的，我能救你的，毕竟我是神医。”
……
可是神医是医不是神。
最终两条路选择——
沈灵命咬牙自我安慰道，“人只要活着，一切就都尚有转机，但若是死了那就真的是什么都来不及了。”
于是他不顾沈润之的反抗挣扎，硬是替他做出了选择。
可是没用。
他跑遍大江南北却到底也没有寻找到能给沈润之解毒的办法，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挚友一点点神智癫狂，一点点性命被燃烧被消耗殆尽。
他什么都抓不住。
最后。
他绝望地跪到沈润之的床榻边，“是我对不起你……你有什么心愿想托付给家里的，我哪怕豁出性命也会替你转达。”
可是彼时的沈润之已经神智癫狂。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只摇着扇子笑。
笑着笑着，会突然无意识地伸手像是用扇子敲了敲谁的脑袋。
“阿宁，别跟二哥闹了。”
“三弟，你别这般护着阿宁。”
“大姐，弟弟想您，想回家了。”
……
支撑着沈灵命最后的那根筋到底还是断了，他咬牙自欺欺人地笑道：“没有关系，毕竟我是神医，就算是呼吸全无了又能怎样？只要你人尚在，我就有办法让你完整地活过来……”
他再度踏进了江湖里。
莫名其妙来到这里。
京都。
后阴差阳错听到兵营里有人议论：“沈家可真是命好，不过是出了一个太后和摄政王而已，高高在上的，竟现在都不把咱们普通老百姓的命当成命了吗？”
沈家？
沈灵命眉心跟着一跳。
“哪个沈家？”
“京都里还有几个沈家？”
“那……那沈润之是……”
“沈二公子。”那人说罢讥讽一笑，“听说好像是投敌叛变啊，但是证据不够确凿，所以摄政王严令禁止旁人提起，要我说他就是心虚，自己家人犯了事还这般藏着掖着，真可笑……”
沈灵命突然觉得全身的气力好像都被抽离走了。
他懵了很久。
后浑浑噩噩地想着，或许这就是上天注定——沈润之死于他手，他今日就来应劫死在沈家人手里。结果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姜书宁，硬是把他从纷飞的箭矢里拉了出来。
……
姜书宁终于得知了具体的来龙去脉，她想起沈融月这些年熬坏的身体，总觉得眼眶湿热，“这件事情，我大姐和我三哥知道吗？”
“百杀将军清醒之后，首先就将这件事禀告给了摄政王，所以他们现在必定知晓了。”
姜书宁只觉得眼前一黑。
完了。
大姐那身体——
她着急忙慌地就要出门，结果转弯就撞上一幅冷硬的胸膛，眼泪都给撞出来了，还没来得及反应呢就被人一把按在了怀里。
“……三哥？”闻到熟悉安心的气味，姜书宁开口时就带了哭腔，“三哥，二哥他——”
“我知道，我已经派人去接他了，他很快就可以回家。”沈妄之的声音里也带了喑哑的哽咽，“大姐虽然对此总有预料，却仍然受不了这般重的打击，现下已然一病不起，贝贝，你——”
“我要去给大姐侍疾。”姜书宁咬牙擦擦眼泪，“越是这种时候，家里就越需要三哥你主持大局。我虽不能站在你三哥你左右与你并肩而行，但是我永远都会跟在你身后。”
像是发誓一般，她还举起了手指。
“此生不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