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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1、陈光阳又有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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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71、陈光阳又有收获!(第1/2页)
    他脸上不动声色,脚步沉稳地走了过去,自然地拉开老头对面的条凳坐下。
    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声音不高却清晰:“老爷子,吃得还顺口?”
    老头卷好了旱烟,用舌头舔了舔烟纸边儿粘上,这才撩起眼皮看了陈光阳一眼。
    那眼神平静无波,既没被撞破吃白食的尴尬,也没对陈光阳身份的探究,只淡淡“嗯”了一声。
    划着火柴点着了烟,深深吸了一口,灰白的烟气缓缓吐出。
    “料,差点火候;酒,欠点年份。”
    老头言简意赅,还是那两句评价。
    “精辟!”
    陈光阳一拍大腿,非但不恼,反而笑容更盛,“老爷子您真是行家!一听就是真懂行的老师傅!我手下这帮小子,刚支起这摊子,摸着石头过河,全靠一股子热乎劲儿撑着。
    缺的就是您这样的高人指点!今天这顿,能请到您来尝一口,给我挑挑毛病,那是我的福气!什么钱不钱的,见外!”
    老头夹烟的手指顿了一下,终于正眼看向陈光阳。
    这年轻人,有点意思。不卑不亢,眼光毒,话也接得圆融。
    “福气?”老头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点自嘲。
    “老头子我就一山沟里钻出来的伙夫,落魄到连顿肉钱都掏不起的境地,能给你啥福气?”
    “老爷子,您这话可就过谦了。”
    陈光阳身体微微前倾,眼神真诚,“就凭您刚才那两句点评,点在根子上!这年头,能一口喝出我红花年份不对的人,东风县找不出第二个!红星市……恐怕也是凤毛麟角!”
    老头夹着旱烟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
    浑浊的眼珠深处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但很快又敛去,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没接话。
    陈光阳也不急,招手叫来一个服务员:“去,拿坛后院那贴着红纸、埋了快三年的‘十鞭百髓’出来!再切一盘羊上脑,要最嫩的‘黄瓜条’(羊后腿上最嫩的部位)!”
    他转头对老头笑道,“老爷子,相逢就是缘,也是我这小店该着长见识。
    刚才那壶酒,是药房里镇柜台的普通货,给您漱口都嫌糙。
    您老再尝尝我这个,是我们自己琢磨着鼓捣的玩意儿,您给长长眼,看看这火候、年份,还有啥地方能拾掇拾掇的?”
    他姿态放得很低,纯粹是请教的口吻。
    对付这种身怀绝技又性情孤高的老手艺,硬来没用,捧杀也没意思。
    唯有拿出真东西,摆出请教的诚意,才是正道。
    很快,一小坛贴着褪色红纸的酒,一碟切得薄如蝉翼、纹理漂亮的鲜嫩羊上脑,连同新的蘸料小碗一起摆在了桌上。
    陈光阳亲自拍开酒坛的泥封。
    一股极其醇厚复杂、混合着十几种名贵药材香气和浓郁酒香的独特气息瞬间散逸出来。
    连旁边几桌食客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老头原本半眯着的眼睛,在酒坛开封的瞬间骤然睁大了!
    他盯着那酒坛口,喉结似乎滚动了一下。
    他放下旱烟,直接伸手示意。
    陈光阳会意,拿过一个干净的小碗,给他倒了小半碗。
    酒液是深沉厚重的琥珀色,挂壁明显。
    老头没急着喝,先端起碗凑到鼻尖,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仿佛在品味一幅无形的画卷。
    片刻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让酒液在口腔里缓缓铺开,舌尖搅动,腮帮子微微起伏。
    最后,才缓缓咽下。
    整个过程,安静得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
    足足过了十几秒,老头才睁开眼,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
    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此刻充满了震撼和难以置信,以及一种久违的、见到珍品的激动。
    “好!”
    老头只吐出一个字,声音带着点沙哑的颤抖。
    “酒底是上等的高粱烧,够劲道!炮制用的是古法‘九蒸九曝’,药材的药力透进了酒髓里,融合得圆融通透,难得的是这霸道的药力被酒劲儿裹着,入口爆裂,入喉却温顺回甘……
    红花用的是三年份的滇红,颜色正,力道足!
    还有这鹿茸血……年份拿捏得正好!……是程家祖上哪个老家伙的方子改良的?”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向陈光阳。
    陈光阳心中大定!
    老头不仅识货,竟然连程大牛逼的底细都知道点!
    这身份,八九不离十了!
    他脸上笑容不变,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谦逊:“老爷子好眼力!主炮制的确实是程老爷子。”
    他没提程大牛逼的外号,用了更尊重的称呼。
    “你?”老头上下打量着陈光阳,眼中里面带上了几分好奇。
    “不敢欺瞒老爷子。”
    陈光阳拿起酒碗,也给老头斟上,自己也倒了一点,“小子陈光阳,就靠山屯一猎户出身,就好交朋友。今天能遇到老爷子您,才是撞了大运!这顿酒肉,您吃着顺口,指点几句,那就是给我这小店开光了!账,您甭提了!往后您想吃,随时来,就当自家厨房!”
    他姿态放得极低,话也说得敞亮。
    老头没动那碗新倒的酒,沉默地拿起筷子,夹了一片薄如纸的羊上脑,在红油锅里七上八下地涮熟,然后放进重新调好的麻酱料碗里滚了一圈。
    这一次,他蘸料时似乎不经意地调整了腐乳和韭菜花的比例。
    他将肉片送入口中,闭眼咀嚼。
    片刻后,他睁开眼,看着陈光阳,突然问:“知道为啥韭菜花腌急了不行吗?”
    陈光阳立刻坐直身体,如同聆听教诲的学生:“请老爷子指点!”
    “鲜韭菜花,性子烈,带着股子生香冲辣。腌它,得用时间磨它这股子冲劲儿,温水煮青蛙!
    腌缸不能见光,头三天每天得掀开盖子放放气,搅和匀净,让它慢慢‘醒’,把那股子冲辣劲儿化开,转成鲜甜。盐,也得一层层撒匀,不能急。
    急了,盐味把鲜甜压死,就只剩一股子死咸,还带着涩。”
    老头慢悠悠地说着,像是在讲述一件极其平常的事,但字字句句都是积年的真功夫。
    “至于这酒……”
    老头又抿了一口那琥珀色的“十鞭百髓”。
    咂摸着嘴,“方子是好方子,路子也正。但红花换三年滇红是对的,力道更纯。鹿茸血……量再减半分,泡足九九八十一天后,把血渣子滤干净,再用细纱布裹着窖藏的陈年蜂王浆,放坛底养它半个月。
    这酒入口的燥气能去八成,回甘能多三分绵长。”
    他侃侃而谈,随口几句,直指程大牛逼琢磨许久才成形的药酒配方中的细微瑕疵和改进方向。
    这些改动看似不大,却如同画龙点睛,能将这药酒从“好”推向“绝品”的境界!
    陈光阳听得心潮澎湃!这已经不是高人了,这是国宝!
    他强压住激动,看着老头那洗得发白的旧褂子,诚恳道:“老爷子,您这几句话,价值千金!小子受教了!还不知道您老怎么称呼?在哪儿高就?”
    老头放下酒碗,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有自嘲,也有一丝如释重负。
    他没直接回答,反而从怀里摸索了几下,掏出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小本本。
    他解开油纸绳,小心翼翼地展开本子,从里面拿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硬纸片,递给陈光阳。
    陈光阳接过来打开。
    这是一张工作证,纸张微微泛黄,但保存得很好。上面贴着一张老头年轻些时的半寸照片,目光炯炯。
    证件抬头印着几个端庄的宋体字:
    红星市国营红星大饭店
    姓名:宫长贵
    职务:特级厨师
    右下角还盖着一枚鲜红的公章!
    “红星大饭店……”
    那是建国初期就在省里面最牛逼的饭店,只不过后来在冲击之中弄得鸡飞狗跳,后来树倒猢狲散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471、陈光阳又有收获!(第2/2页)
    陈光阳看着那褪色的公章和照片上依稀可见的英气,心头猛地一跳,果然是他!
    上辈子红星市德膳楼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祖师爷!
    那份尘封的记忆碎片变得无比清晰。
    他压下翻涌的心潮,抬起头,看向宫长贵的眼神里,那份请教之外,更多了实打实的敬重。
    “宫师傅!”
    陈光阳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笃定和由衷的敬意。
    “原来是您老!怪不得!怪不得啊!红星大饭店出来的老师傅,那是咱们关东厨行的这个!”
    他竖起了大拇指。
    宫长贵眼皮抬了抬,看着陈光阳脸上那份不似作伪的敬重,尤其是那声“宫师傅”和“红星大饭店”。
    让他心里那点漂泊无依的孤寂感似乎被戳动了一下。
    他卷着旱烟的手指顿了顿,没吭声,只是深深吸了口烟,灰白的烟气袅袅升起,仿佛笼住了他眼底深处的沧桑。
    “宫师傅,”
    陈光阳把工作证仔细叠好,双手递还回去,态度诚恳得就差抱拳了。
    “您刚才那几句点拨,真是点石成金!就这韭菜花的腌法,还有这‘十鞭百髓’的改良方子,搁外头,拿金子都换不来!您老这身本事,那是咱关东菜的根儿啊!”
    宫老头把工作证接回来,重新裹好油纸,塞回怀里贴身的口袋,动作缓慢又珍重。
    他抬眼看着陈光阳,浑浊的眼珠里那股子清亮劲儿又透了出来,带着点审视:“根儿?根都烂了,还提啥根儿。
    老头子我现在,就是个连顿涮肉钱都掏不起的老棺材瓤子。这手艺,也就在肚子里沤着,带进棺材板里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里带着点看透世情的凄凉。
    “宫师傅,您这话可折煞小子了!”
    陈光阳一拍桌子,声音不高,却透着股斩钉截铁的劲儿,“啥叫烂了根儿?根儿就在您这儿!您这手艺,是宝贝!是咱老祖宗传下来的金疙瘩!搁我这儿,这顿肉算啥?您愿意来指点,那是给我这小庙开光!往后啊,只要您不嫌弃,这‘陈记涮烤’就是您的家!
    您想吃啥,想喝啥,想试啥手艺,尽管言语!咱这儿别的没有,就是这现杀的倒嚼羊肉管够,灶膛里的火够旺!”
    陈光阳话说得敞亮,眼神也坦荡。
    对付宫长贵这种有真本事又倔的老手艺,空话套话没用,得拿出实实在在的诚意。
    得让他看到你懂他的价值,更得给他一个能施展、能安心的地方。
    宫老头没立刻搭腔,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烟雾缭绕在他布满沟壑的脸前。
    周围食客的喧闹似乎都被隔绝开了,他像是在品咂陈光阳这番话的滋味。
    旁边桌几个汉子喝得脸红脖子粗,划拳的声音震天响。
    服务员端着热气腾腾的铜锅穿梭。
    油滋滋烤肉的香气混着红油锅底的辛辣直往人鼻子里钻……
    这烟火气十足的闹腾劲儿,和他怀里那个冷冰冰的工作证,形成了某种奇异的对比。
    “家?”宫老头终于开了口,声音带着点烟熏火燎后的沙哑。
    “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有啥家。红星市……回不去了。”
    “小子,”宫老头开了口,声音比刚才平和了些,“你叫陈光阳?靠山屯的猎户?”
    “对!宫师傅,土生土长的靠山屯人。”陈光阳立刻应道。
    “嗯。”宫老头点点头,放下筷子,又卷了根旱烟点着,深深吸了一口。
    “你这地方……烟火气足,东西也算实诚。就是这调料的门道,还差得远。酱料是菜的魂,魂没了,再好的肉也白搭。”
    王海柱在旁边听得连连点头,恨不得拿个小本本记下来。
    陈光阳心头一动,知道机会来了,赶紧趁热打铁:“宫师傅,您老见多识广,能不能……”
    他斟酌着词句,生怕唐突了,“能不能……在您方便的时候,指点指点咱后厨那几个不成器的?当然,不是让您白受累!
    您老就当……就当是给小子一个孝敬您的机会!您看您这风尘仆仆的,这藤条筐里是……”
    他目光落在宫长贵脚边那个旧藤条筐上,筐里似乎塞着些简单的行李和一件同样洗得发白的旧棉袄。
    宫老头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沉默了一下,吐出一口长长的烟圈,那烟雾在喧闹的店堂里显得有些孤寂。
    “刚从闺女家回来,”
    他声音低沉,“想找点活路……老了,干不动重活,就剩这把伺候锅灶的力气了。”
    陈光阳心头一酸,更是坚定了要把这尊真神请回家的念头。
    他身子往前倾了倾,声音放得更加诚恳:“宫师傅,您看这样行不?您先在我这儿歇歇脚,后院有干净屋子。这大冷天的,您就别折腾了。至于活路……
    咱这涮烤店,不正缺您这样掌眼定盘子、调教手艺的高人么?您要是不嫌弃,就请坐镇指点指点!
    您放心,绝不让您老干粗活累活!就是动动嘴皮子,让这帮不开眼的猴崽子们开开窍!吃住都在店里,您要啥,缺啥,只管开口!”
    他一口气说完,眼神灼灼地看着宫长贵。
    王海柱也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这清瘦老头。
    宫老头没说话,只是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店里的人声鼎沸似乎成了背景音。
    过了好半晌,那烟锅里的烟丝都快燃尽了,他才在桌角磕了磕烟灰,抬起眼皮,看了陈光阳一眼,又扫了一眼桌上那半坛子“十鞭百髓”,还有那盘切得薄如蝉翼的羊上脑。
    “你这小子……”
    宫长贵终于开了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会来事儿。也还算……有那么点懂行的苗头。”
    他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但这句“会来事儿”和“懂行的苗头”,听在陈光阳和王海柱耳朵里,无异于天籁之音!这老爷子,没直接拒绝,那就是有门儿!
    陈光阳脸上瞬间绽开笑容,赶紧招呼:“柱子!还愣着干啥?赶紧的,让后厨再切盘羊肋扇,要肥瘦相间的!再烫壶热的‘十鞭百髓’!
    宫师傅,咱爷俩今天好好喝点,您老也尝尝咱这儿烤得滋滋冒油的羊排!”
    王海柱如梦初醒,响亮地应了一声:“哎!好嘞光阳哥!宫师傅您稍等!”
    那声音里的雀跃劲儿,比他刚才端羊排时还足。
    他转身就往厨房跑,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他自然明白陈光阳有关于陈记涮烤的想法!
    陈记涮烤日后肯定要走到红星市,或者是走到省外……
    那就要有一个足够牛逼的顶级厨师坐镇!
    而宫师傅,就完全最为合适了!
    随着酒喝的足够多,再加上陈光阳的名气和陈光阳的态度诚恳。
    宫老爷子直接就答应了陈光阳的请求。
    然后老爷子则是提出来了一个要求。
    老爷子不要工资、不要分红,只要一个能睡觉的屋子,以及四季的换洗衣服。
    然后就是让陈光阳给他养老送终!
    很显然,这宫师傅也了解了陈光阳的为人。
    陈光阳当然巴不得这样,立刻给宫师傅安排了起来!
    甚至回家路上,陈光阳还乐的吧唧嘴呢。
    有了宫老爷子再加上王海柱,那陈记涮烤日后到红星市后,就可以玩儿出新花样了!
    陈记私房菜!陈记关东菜!陈记宫廷菜……
    宫师傅就是定海神针!
    这让陈光阳到家门口还在哼哼呢:“咱们老百姓啊……真呀真高兴”
    忙活了这么一天,都已经是晚上了。
    陈光阳刚到家门口,就看见了二虎子抓着大奶奶,身后旁边还跟着三小只,一人拿着一个小板凳,兴致勃勃的往外冲呢。
    “这是干啥去啊?”陈光阳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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