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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119）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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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金珠语结，本能的反驳着。
“咳咳，难道不是金珠公主亲口说，昨日成为武威郡王妃的？”说着，荣小九只觉得心腹疼得厉害，紧接着，喉咙中又是一口血气涌上来。
皱了眉眼，她这身体在风雪中吹得越发虚弱，怕是离死也不远了，不是她诅咒自己，而是她身上的毒，正在快速蔓延，眼前的画面都开始模糊了，不能再拖了。
凑近金珠公主身边，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唇瓣几乎不可见的微动，呢喃出声，道“你今生命比纸薄，就算摇尾乞怜，也得不到一丝的爱情，注定处处都比不过我。”
金珠没想到一直温和的荣小九，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众百姓一直在竖着耳朵听，但荣小九后面那句，却皆未听到，唯独将质问瞧个清楚，见金珠完全是一副被戳中阴谋的心虚模样，再加上被莫太后利用的事，这一脑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咱们武威郡王与县主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定是吐蕃的公主使了腌臜手段！”
“这破鞋公主……跟仙女似的芙蓉县主根本没法比，丁点的可比性都没有。”
“恬不知耻的女人，德不配位，也配当公主？”
金珠被众人这么一骂也醒过味儿来了，她眼中的草包，竟是个极有城府，善于伪装的女子，愤怒的咆哮，道“荣小九，我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将你挫骨扬灰！”
荣小九见她扑过来，趁机伸腿一绊脚，拌完赶忙侧身闪到一旁。
金珠可是用尽全力的，惯力之下被她绊倒，摔倒后还滚了几滚，直至撞到桥栏杆处，才停止滚动。
见她滚到了目标位置，荣小九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去扶她，道“公主如何了，摔的可重，可是伤到了?”
冬日的骨头本就脆，金珠钻心刺骨的疼在四肢百骸蔓延，她的左臂和右腿八成是断了，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荣小九，挤出一句，道“毒妇你故意害我！”说着就用未断的那只手，用尽全力的去推荣小九。
荣小九一直等着这一击，见她终于伸过来的手是丝毫未避开，用胸膛直直迎了过去。
“噗！咳咳，噗！”荣小九连吐数口黑血，整张脸泛着不正常的铁青色，她一直憋在喉咙里的血随着咳嗽喷出，染红了临近的雪，好似雪地上落满了墨色的梅花。
荣小九大口喘着气，单薄的身形颤颤巍巍，指着金珠，道“公主咳咳，噗，你竟为了，给小九下毒！”说着，又吐出一口黑血。
“贱人，你早该死了。”金珠她自己的毒药，自然知道荣小九这是毒发的症状，神色大喜，只想让她快点离开人世，再也不要出现在她身边，碍眼了。
荣小九的脸上泛着青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唇瓣变成紫黑色，捂着胸口，艰难发声，道“公主可还记得，半年前洛水河畔，是谁将您从蟒皮大鼓中救上岸，公主为何恩将仇报，害我性命?”
说着，荣小九上前一步便抓住了她的胳膊，让金珠瞬间动弹不得，好似不问清就不罢休。
金珠在婢子的搀扶下起身，扭头看着自己被抓得紧紧地无法挣脱的双臂，眸色阴狠，道“你污蔑本宫，你的毒是边氏给你下的毒，休要讹诈本宫！”
面前无人的角度下，荣小九那凉凉的眸色，仿佛一道冰刀直接穿透金珠的心脏，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悲切道“是了，公主恨我入骨，我挡了莫太后给您的任务了。”
“是又如何，滚开！”金珠的左臂和右腿都断了，根本用不了力气，被荣小九这一抓身形不稳，就要往河里去倒。
荣小九适时的收回了手，金珠公主再次倒在了桥栏杆上，用未受伤的手扶稳了身形。
金珠本就不是沉稳的性子，这会被刺激的更是怒不可遏，让拉扯她的婢子全部滚开，单手掐住荣小九的脖子，她就算断了一条腿也不耽误要手刃荣小九。
荣下九被掐住了纤颈，腰身贴着桥栏杆，青丝悬在洛水之上，随风飘荡，惨白的手指扒在金珠的胳膊上，做着无力的挣扎。
不经意间，宛若天仙的姝容上，浮起一抹极其柔美的微笑。
她的目的就差一步了，她终于让金珠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杀她灭口了，待此事沸腾后，泫哥哥便可彻底摆脱莫太后的掌控了，如此她也算死得其所。
就让她用自己的死来结束吧，没有了生念，目光不禁变得涣散。
“愿小九身死，魂魄不散，无论日后泫哥哥踏向何处，小九皆可步步紧随，伴其左右，愿来世你我依旧可再相遇，待时小九再偿还君恩……”
说着，音色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话，荣小九唇角继续向上扬，仿佛有一缕清风吹过，百花绽放，眼角眉梢处的笑意都美到了极致。
金珠见她中了毒还能如此美艳，心中更是被嫉妒占据，手上再次用力，道“你去死吧！”
荣小九趁势往后栽，本想要将金珠也拽下去的，但是被旁边金珠的婢子将金珠又拉了回去。
如今金珠声誉丧尽，那伤了的左臂和右腿也不轻，对于傲慢的金珠日后身残也许比死更难受。
如此，荣小九便释然的松开了手，正红色的衣袖翩飞在空中，整个身子瞬间失重，眼前的景色飞速倒退，耳边满满都是风雪呼啸着的声音。
“小九！”忽然远处传来一道饱含内力的声音，闯入呼啸的风中，刺入耳膜，钻进脑海。
荣小九涣散的眸光再次凝聚，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面容含笑更显得轻灵脱俗，国色天香。
是他来了，来得比她预估的要快很多，将近少了给背上之伤上药的时间，难道得到消息后泫哥哥已经出宫了？
霎时，荣小九的心里异常清明，飞雪阻碍了视线，眼前一片朦胧，她却依旧贪婪的看着，那瞧不清的身影，含泪道“莫泫卿，来世再聚！”
金珠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诧，她竟真的将荣小九推倒水里了，这么冷的水就是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是身中无解剧毒的荣小九？笔趣阁小说 .spps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是从岸边的那一大片红梅林发出的，大雪纷飞在明艳红梅之上，好似羊脂白玉沁了血，分外灼眼。
一身玄色泫袍的男子气质冷若冰霜，眸色好似坠入冬日里的冰水一般冷，冷漠的就像苍穹中的冰雪。
此刻，他恍惚出神，他望着几乎快要与无尽河水融在一起的红色身影。眉眼间的痛楚和无助那么清晰地坦露着。
他怕了，不知为何竟提不起内力，根本无法运上轻功，脚如粘在原地，止步不前。
莫泫卿眼眶不知何时已充满血丝，想起早上，小姑娘还和他说好，要等他面圣回来给她喂药的，只有他喂得药才不苦，还嘱咐他中午要吃饺子，三鲜馅儿的，这些他都记着了。
不，不！小九答应他，在家等他的，那跳水的女子，不是他的小姑娘，小九从不穿红色衣裳，她说那是鲜血的颜色，她不喜欢血。
莫泫卿见那红色身影越发的遥远，腿不听使唤的往前走，吓得颤了颤，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都怪他，都怪他，是他没有保护。
他袖下的手指紧了紧，心疼得无法呼吸，那是他的小姑娘。
就是他的小姑娘，虽然仅是匆匆一眼，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罢了，她离开，他便随她，她不在侧，独活无义。
在那清澈的洛河水中，红色身影消失的一刹那，莫泫卿终于可以提起内力，足尖轻点水面，奔着河心遁去，追着那一抹身影毅然入了冰冷的河水。
这一切发生在电闪雷鸣之时，众人还未看明白，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从九拱连桥飘落。
“噗嗵！”一声巨响，红色的衣衫瞬间被寒水侵染，紧接着又一道玄色身影紧随而至，融入了深不见底的洛河之水。
河心距离桥面很高，在大雪纷纷中淹没，众人赶忙准备营救，河流汹涌澎湃，浪花粼粼，众人打捞了大半天，却依旧不见踪迹。
“是吐蕃公主将芙蓉县主推入洛河，吐蕃杀人了！”
“如此寒冷的天气下，武威郡王今早又受了族法，如何能将芙蓉县主救上来？莫太后真是造孽了，连亲外孙都不放过。”
“我看武威郡王是被莫太后逼着娶吐蕃的公主，没有活路了，又见芙蓉县主被金珠推下河心，这才自戕了！”
“都怪咱们，要是不被莫太后利用，武威郡王也不会受鞭笞，咱们站在墙下远远望着都能看见郡王血红一片的背，可见伤口之深。”
“武威郡王是咱们大溏的军魂，百姓的守护神，自戕的太冤了！”
“芙蓉县主多好的人啊，不仅长得美，还用一曲鲛人舞大胜了吐蕃公主，为国争光，竟被吐蕃公主怀恨在心，先投毒，再推下河水，这心真是比碳还黑！”
众人说着就找到了这些凶手，将金珠公主与吐蕃一行人给绑了起来，无数人浩浩荡荡的往紫微城的方向去。
金珠本解决了心头大患心中痛快，正被婢子们抬着往驿馆走，估计在大溏她是呆不下去了，便想着趁乱回吐蕃去，待时她依旧是高贵的吐蕃第一美人，众星捧月的金珠公主，不成想还没到驿馆了就被无数的泥腿子包围了。
不由分说的对她们就砍烂白菜叶和臭鸡蛋，虽泥腿子们不会武功，但奈何人多势众，将这个驿馆的吐蕃人全部给绑了。
“咚咚咚咚咚！”宫门外悬设的登闻鼓，被百姓击鼓鸣冤了，发生震耳欲聋的声音。
李怡正在处理奏章，忽闻响得带着回音的登闻鼓之音，本要按着规矩直接上朝的，但不知为何心头一颤，右眼皮直跳，便想着先从勤政殿的高台上看看。
“圣人，圣人，不好了！”崔总管连小碎步都消失了，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的往殿里冲，帽子与拂尘都摔掉了，但他顾不得仪容了，立刻又爬起来。
“何事？”李怡抬手揉了揉眉心。
崔总管老泪纵横，道“圣人，待听了后，您可一定要挺住，保住龙体啊！”
焦急间，崔总管说了一句僭越的话，在李怡的冷冷注视下，道“吐蕃的金珠公主先给芙蓉县主下毒，后又将县主给推下洛水，武威郡王下水救人，至今了无音讯。”
“噌！”李怡起身，催促的分析，道“再去打探，不，朕亲自去，带上神策军，就算将整条洛水截断，也要将朕的外甥给救上来！”
崔总管哪里敢怠慢，他方才得知莫氏族法被人加了金汁，这般伤口是极为难愈合的，会一直溃烂到死。
他都尚未来及禀告李怡，就又听说莫泫卿自戕了，简直快将魂都吓掉了，郡王的背上被鞭笞得血肉模糊，还投进了都是暗流的河，如何能安然无恙？
说句僭越的话，他是看着莫泫卿长大的，虽然也有些畏惧，但心中有身为长辈的疼惜，好不容易病弱的身子康复了，又闹出这一趟，想想就觉得心疼，可怜的孩子被亲外祖母算计。
每到寒冬，洛水里面暗河便会倍加汹涌，就算是熟识水性的渔民都不敢轻易下水，这会外面还下着大雪，视线受阻，如何救得上来？
只能盼着上天垂怜，漫天神佛的庇佑，可就算人从洛水里爬上来了，那莫泫卿后背还被浸泡在金汁的鞭子打了，可如何是好？
李怡在前面大步疾走，正要上御马，却见崔总管愣神，冷冷开口，道“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朕？”
崔总管跪地求饶，道“圣人，小的方才将莫太后在慌乱中，遗落下的莫氏族法，还回去之时，觉得有些不对，便多个心眼让李太医看一下，这一验才知，那细鞭子被浸过金汁，还是新浸的。”
“金汁！”李怡一条正迈上马的腿直接顿住，眯了眯满是杀意的眸子。
他文武双全，自然听闻过煮沸的粪便配上尿液便是金汁，多用于守城之时，不仅可烫杀敌人，且粪便肮脏，伤口多腐，难以医治，无数人都会溃烂而死。
“你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金珠语结，本能的反驳着。
“咳咳，难道不是金珠公主亲口说，昨日成为武威郡王妃的？”说着，荣小九只觉得心腹疼得厉害，紧接着，喉咙中又是一口血气涌上来。
皱了眉眼，她这身体在风雪中吹得越发虚弱，怕是离死也不远了，不是她诅咒自己，而是她身上的毒，正在快速蔓延，眼前的画面都开始模糊了，不能再拖了。
凑近金珠公主身边，用仅二人能听到的声音，唇瓣几乎不可见的微动，呢喃出声，道“你今生命比纸薄，就算摇尾乞怜，也得不到一丝的爱情，注定处处都比不过我。”
金珠没想到一直温和的荣小九，会说出这样的话，一时竟未反应过来。
众百姓一直在竖着耳朵听，但荣小九后面那句，却皆未听到，唯独将质问瞧个清楚，见金珠完全是一副被戳中阴谋的心虚模样，再加上被莫太后利用的事，这一脑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咱们武威郡王与县主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佳人，定是吐蕃的公主使了腌臜手段！”
“这破鞋公主……跟仙女似的芙蓉县主根本没法比，丁点的可比性都没有。”
“恬不知耻的女人，德不配位，也配当公主？”
金珠被众人这么一骂也醒过味儿来了，她眼中的草包，竟是个极有城府，善于伪装的女子，愤怒的咆哮，道“荣小九，我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将你挫骨扬灰！”
荣小九见她扑过来，趁机伸腿一绊脚，拌完赶忙侧身闪到一旁。
金珠可是用尽全力的，惯力之下被她绊倒，摔倒后还滚了几滚，直至撞到桥栏杆处，才停止滚动。
见她滚到了目标位置，荣小九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去扶她，道“公主如何了，摔的可重，可是伤到了?”
冬日的骨头本就脆，金珠钻心刺骨的疼在四肢百骸蔓延，她的左臂和右腿八成是断了，转过头，恶狠狠的瞪着荣小九，挤出一句，道“毒妇你故意害我！”说着就用未断的那只手，用尽全力的去推荣小九。
荣小九一直等着这一击，见她终于伸过来的手是丝毫未避开，用胸膛直直迎了过去。
“噗！咳咳，噗！”荣小九连吐数口黑血，整张脸泛着不正常的铁青色，她一直憋在喉咙里的血随着咳嗽喷出，染红了临近的雪，好似雪地上落满了墨色的梅花。
荣小九大口喘着气，单薄的身形颤颤巍巍，指着金珠，道“公主咳咳，噗，你竟为了，给小九下毒！”说着，又吐出一口黑血。
“贱人，你早该死了。”金珠她自己的毒药，自然知道荣小九这是毒发的症状，神色大喜，只想让她快点离开人世，再也不要出现在她身边，碍眼了。
荣小九的脸上泛着青色，苍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唇瓣变成紫黑色，捂着胸口，艰难发声，道“公主可还记得，半年前洛水河畔，是谁将您从蟒皮大鼓中救上岸，公主为何恩将仇报，害我性命?”
说着，荣小九上前一步便抓住了她的胳膊，让金珠瞬间动弹不得，好似不问清就不罢休。
金珠在婢子的搀扶下起身，扭头看着自己被抓得紧紧地无法挣脱的双臂，眸色阴狠，道“你污蔑本宫，你的毒是边氏给你下的毒，休要讹诈本宫！”
面前无人的角度下，荣小九那凉凉的眸色，仿佛一道冰刀直接穿透金珠的心脏，不给她丝毫喘息的机会，悲切道“是了，公主恨我入骨，我挡了莫太后给您的任务了。”
“是又如何，滚开！”金珠的左臂和右腿都断了，根本用不了力气，被荣小九这一抓身形不稳，就要往河里去倒。
荣小九适时的收回了手，金珠公主再次倒在了桥栏杆上，用未受伤的手扶稳了身形。
金珠本就不是沉稳的性子，这会被刺激的更是怒不可遏，让拉扯她的婢子全部滚开，单手掐住荣小九的脖子，她就算断了一条腿也不耽误要手刃荣小九。
荣下九被掐住了纤颈，腰身贴着桥栏杆，青丝悬在洛水之上，随风飘荡，惨白的手指扒在金珠的胳膊上，做着无力的挣扎。
不经意间，宛若天仙的姝容上，浮起一抹极其柔美的微笑。
她的目的就差一步了，她终于让金珠在众目睽睽之下要杀她灭口了，待此事沸腾后，泫哥哥便可彻底摆脱莫太后的掌控了，如此她也算死得其所。
就让她用自己的死来结束吧，没有了生念，目光不禁变得涣散。
“愿小九身死，魂魄不散，无论日后泫哥哥踏向何处，小九皆可步步紧随，伴其左右，愿来世你我依旧可再相遇，待时小九再偿还君恩……”
说着，音色低得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的话，荣小九唇角继续向上扬，仿佛有一缕清风吹过，百花绽放，眼角眉梢处的笑意都美到了极致。
金珠见她中了毒还能如此美艳，心中更是被嫉妒占据，手上再次用力，道“你去死吧！”
荣小九趁势往后栽，本想要将金珠也拽下去的，但是被旁边金珠的婢子将金珠又拉了回去。
如今金珠声誉丧尽，那伤了的左臂和右腿也不轻，对于傲慢的金珠日后身残也许比死更难受。
如此，荣小九便释然的松开了手，正红色的衣袖翩飞在空中，整个身子瞬间失重，眼前的景色飞速倒退，耳边满满都是风雪呼啸着的声音。
“小九！”忽然远处传来一道饱含内力的声音，闯入呼啸的风中，刺入耳膜，钻进脑海。
荣小九涣散的眸光再次凝聚，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面容含笑更显得轻灵脱俗，国色天香。
是他来了，来得比她预估的要快很多，将近少了给背上之伤上药的时间，难道得到消息后泫哥哥已经出宫了？
霎时，荣小九的心里异常清明，飞雪阻碍了视线，眼前一片朦胧，她却依旧贪婪的看着，那瞧不清的身影，含泪道“莫泫卿，来世再聚！”
金珠的眼底划过一抹惊诧，她竟真的将荣小九推倒水里了，这么冷的水就是常人都受不了，何况是身中无解剧毒的荣小九？笔趣阁小说 .sp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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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玄色泫袍的男子气质冷若冰霜，眸色好似坠入冬日里的冰水一般冷，冷漠的就像苍穹中的冰雪。
此刻，他恍惚出神，他望着几乎快要与无尽河水融在一起的红色身影。眉眼间的痛楚和无助那么清晰地坦露着。
他怕了，不知为何竟提不起内力，根本无法运上轻功，脚如粘在原地，止步不前。
莫泫卿眼眶不知何时已充满血丝，想起早上，小姑娘还和他说好，要等他面圣回来给她喂药的，只有他喂得药才不苦，还嘱咐他中午要吃饺子，三鲜馅儿的，这些他都记着了。
不，不！小九答应他，在家等他的，那跳水的女子，不是他的小姑娘，小九从不穿红色衣裳，她说那是鲜血的颜色，她不喜欢血。
莫泫卿见那红色身影越发的遥远，腿不听使唤的往前走，吓得颤了颤，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都怪他，都怪他，是他没有保护。
他袖下的手指紧了紧，心疼得无法呼吸，那是他的小姑娘。
就是他的小姑娘，虽然仅是匆匆一眼，但他还是认出来了。
罢了，她离开，他便随她，她不在侧，独活无义。
在那清澈的洛河水中，红色身影消失的一刹那，莫泫卿终于可以提起内力，足尖轻点水面，奔着河心遁去，追着那一抹身影毅然入了冰冷的河水。
这一切发生在电闪雷鸣之时，众人还未看明白，只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从九拱连桥飘落。
“噗嗵！”一声巨响，红色的衣衫瞬间被寒水侵染，紧接着又一道玄色身影紧随而至，融入了深不见底的洛河之水。
河心距离桥面很高，在大雪纷纷中淹没，众人赶忙准备营救，河流汹涌澎湃，浪花粼粼，众人打捞了大半天，却依旧不见踪迹。
“是吐蕃公主将芙蓉县主推入洛河，吐蕃杀人了！”
“如此寒冷的天气下，武威郡王今早又受了族法，如何能将芙蓉县主救上来？莫太后真是造孽了，连亲外孙都不放过。”
“我看武威郡王是被莫太后逼着娶吐蕃的公主，没有活路了，又见芙蓉县主被金珠推下河心，这才自戕了！”
“都怪咱们，要是不被莫太后利用，武威郡王也不会受鞭笞，咱们站在墙下远远望着都能看见郡王血红一片的背，可见伤口之深。”
“武威郡王是咱们大溏的军魂，百姓的守护神，自戕的太冤了！”
“芙蓉县主多好的人啊，不仅长得美，还用一曲鲛人舞大胜了吐蕃公主，为国争光，竟被吐蕃公主怀恨在心，先投毒，再推下河水，这心真是比碳还黑！”
众人说着就找到了这些凶手，将金珠公主与吐蕃一行人给绑了起来，无数人浩浩荡荡的往紫微城的方向去。
金珠本解决了心头大患心中痛快，正被婢子们抬着往驿馆走，估计在大溏她是呆不下去了，便想着趁乱回吐蕃去，待时她依旧是高贵的吐蕃第一美人，众星捧月的金珠公主，不成想还没到驿馆了就被无数的泥腿子包围了。
不由分说的对她们就砍烂白菜叶和臭鸡蛋，虽泥腿子们不会武功，但奈何人多势众，将这个驿馆的吐蕃人全部给绑了。
“咚咚咚咚咚！”宫门外悬设的登闻鼓，被百姓击鼓鸣冤了，发生震耳欲聋的声音。
李怡正在处理奏章，忽闻响得带着回音的登闻鼓之音，本要按着规矩直接上朝的，但不知为何心头一颤，右眼皮直跳，便想着先从勤政殿的高台上看看。
“圣人，圣人，不好了！”崔总管连小碎步都消失了，三步并作两步，跌跌撞撞的往殿里冲，帽子与拂尘都摔掉了，但他顾不得仪容了，立刻又爬起来。
“何事？”李怡抬手揉了揉眉心。
崔总管老泪纵横，道“圣人，待听了后，您可一定要挺住，保住龙体啊！”
焦急间，崔总管说了一句僭越的话，在李怡的冷冷注视下，道“吐蕃的金珠公主先给芙蓉县主下毒，后又将县主给推下洛水，武威郡王下水救人，至今了无音讯。”
“噌！”李怡起身，催促的分析，道“再去打探，不，朕亲自去，带上神策军，就算将整条洛水截断，也要将朕的外甥给救上来！”
崔总管哪里敢怠慢，他方才得知莫氏族法被人加了金汁，这般伤口是极为难愈合的，会一直溃烂到死。
他都尚未来及禀告李怡，就又听说莫泫卿自戕了，简直快将魂都吓掉了，郡王的背上被鞭笞得血肉模糊，还投进了都是暗流的河，如何能安然无恙？
说句僭越的话，他是看着莫泫卿长大的，虽然也有些畏惧，但心中有身为长辈的疼惜，好不容易病弱的身子康复了，又闹出这一趟，想想就觉得心疼，可怜的孩子被亲外祖母算计。
每到寒冬，洛水里面暗河便会倍加汹涌，就算是熟识水性的渔民都不敢轻易下水，这会外面还下着大雪，视线受阻，如何救得上来？
只能盼着上天垂怜，漫天神佛的庇佑，可就算人从洛水里爬上来了，那莫泫卿后背还被浸泡在金汁的鞭子打了，可如何是好？
李怡在前面大步疾走，正要上御马，却见崔总管愣神，冷冷开口，道“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朕？”
崔总管跪地求饶，道“圣人，小的方才将莫太后在慌乱中，遗落下的莫氏族法，还回去之时，觉得有些不对，便多个心眼让李太医看一下，这一验才知，那细鞭子被浸过金汁，还是新浸的。”
“金汁！”李怡一条正迈上马的腿直接顿住，眯了眯满是杀意的眸子。
他文武双全，自然听闻过煮沸的粪便配上尿液便是金汁，多用于守城之时，不仅可烫杀敌人，且粪便肮脏，伤口多腐，难以医治，无数人都会溃烂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