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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边蚬将地上散落的大刀捡起来,要砍在荣小九的颈部时。
荣小九手里的黑曜石匕首,豁然抬起,因为身高的原因,荣小九的角度狠狠朝着边蚬腰间的软肉里刺进去三四分,然后快速拔出。
瞬间,边蚬的腰上出现个血窟窿,鲜血如同泉涌,喷溅了荣小九一脸。
他嘴角的笑还来不及散去,那高兴到一半,被打破后扭曲丑陋的神情,几乎被荣小九看了个一清二楚,尽数收在眼底。
莫泫卿虽然在与十几个打手对敌,但这些人的水准对他来说,根本无需费力,简单抬抬手的事。
就在荣小九捅出匕首的瞬间,莫泫卿脚下一蹬地面,霎时,散落在脚下的长刀,闪着令人胆寒的幽光急射而出,直接将边蚬的大半条胳膊砍断。
同时,他身形快得犹如一道虚影,朝着荣小九飞身过去,将她拢在怀间。
“啊!”边蚬鲜血横流,惨叫出声,被断掉的胳膊,依旧保持着紧紧握着刀的动作,还来不及松手,就与身体脱离,“砰”的一声落在地上,混着血水沾满了灰尘,
“啊!”边蚬满脸惊恐,用仅剩下的手捂着断臂,嘴里歇斯底里的喊着痛。
莫泫卿没有给这些人一个眼神,轻轻地用丝帕擦去荣小九脸上的血珠。
原本莫泫卿不愿插手边家的麻烦,只不过见打手们对自家小姑娘露出垂涎的神色,心中恼怒罢了。
荣小九依偎在他的怀里,挨得极近,莫泫卿温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鼻尖几乎要靠上她的额头。
荣小九忍不住眨眨杏眸,如小刷子般的睫毛一眨一眨,道“泫哥哥,小九怕!”
几乎在一瞬间,她就变得乖巧软萌,声音也是娇润得能滴出水,好似刚刚用匕首扎人的女子不是她一般。
她方才捅刀子的动作会不会很凶猛,会不会吓到泫哥哥,唉,“大侠”每日在她面前晃悠,她也是很想做女侠的。
“咳,不会.....”莫泫卿假咳一声,压住勾起的唇角,他发现自家小姑娘可以瞬间变脸,完全自由切换。
“当家的!”石梅猛然抬头,看向浑身是血的边蚬,身子不可控的颤抖着,脸色吓的煞白。
气恼之极,石梅瞧见她旁边拉着马车的马匹。
石梅深吸几口气,眼中血色渐渐平复了下来,一把拔下银簪子,对着马臀就狠狠扎了下去。
“咴儿.....”马儿受痛,顿时嘶鸣起来,发狂般拖着身后的马车,冲了出去。
石梅将发簪深深没入马臀,马头对着的方向刚巧是莫泫卿他们。
惊马之力,可敌千钧。
荣小九对于危险本能的敏感,这会不用装娇柔了,吓得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
莫泫卿见她这副小模样,忍不住低笑一声,她的小姑娘面目神态简直不要太丰富了。
石家院子本就不是很大,这会满院子的人,更是显得狭小。
马儿横冲直撞,拖起丈高的尘土,遮挡住众人的视线,距离稍微远点的都看不清,但感觉发狂的马就是往莫泫卿那边去。
荣小九拉起莫泫卿就要避开,不想就在这时,却感觉身下一空,整个人突然被揽腰抱起。
莫泫卿直接带着她飞身而起。
“抓紧!”莫泫卿温柔的嗓音,出现在她耳边。
莫泫卿眼见着马就要撞了过来,不进反退,双腿一蹬地面,抱着小姑娘腾空而起,直接踩着马背翻身跃到了马后。
身子忽如其来的腾空,让荣小九因失重而产生恐惧,慌乱之下伸手就拥紧了莫泫卿,还将小脑袋扎进他的怀里,乖巧的就像只小鹌鹑。
速度太快了,人家一切都还尚未来及准备好呢!
莫泫卿足尖一点,朝着另外一边的高树上落下去。
觉得停了,荣小九心有余悸地拍着狂跳的小心脏,本着打小报告一百年不动摇的心态。
“边家人一如既往的欺软怕硬,同小九过不去,先是边蚬趁乱要拿下我,去要挟泫哥哥,这会儿石梅又是用发钗扎马臀,欲要将小九踏死在铁蹄之下,这完全是弄不死我,誓不罢休的节奏啊!”
“稍安勿躁,让他们自食其果吧!”
说着,莫泫卿手指微动,折断旁边的一段树杈,对着马儿弹了过去,那断枝射到马身之后,又崩了出去,将院里的一竹筐黄豆给打倒,哗啦啦的散落一地。
这一切都无人察觉,包括荣小九。
“咴儿……嘶……”马匹嘶鸣出声,越加疯狂,满院子的乱窜。
周围的人通通被吓得抱头鼠窜,仓皇中口里还不停乱叫着。
边蚬被砍断了右臂,疼得几近昏厥,眼见着马儿发疯似的向他冲来,
他拼尽全力躲开,奈何气力不足,他眼角瞧见一片正红色蜀锦的衣角,那是他外甥女荣燕的斗篷。
他伸手就要拽,希望荣燕能帮自己一下,却不想荣燕赶在他伸手时,揽住衣角,朝后一退,整个人避让开来。
边蚬手上落空,脚下也跟着慢了。
几乎同时,那马儿脚下突然踩到散落在院里的黄豆,马蹄打滑,马儿尖啸一声,身子一歪。
“砰”的一声摔倒在地,砸起一片飞灰。
而全力向侧面逃开的边蚬,因为惯力一时收不住脚,被那马直接将他绊倒在地,摔得头晕目眩。
紧接着,马儿身后拖着的马车,因为马儿倒地也跟着失去平衡,正正砸在边蚬身上。
“咕噜.....咕噜......”边蚬嘴里冒着血水。
他身边的荣燕挨得最近,惊吓中她只觉得小腹疼得厉害,坠得她浑身冒出虚汗,吧嗒吧嗒的往下掉汗珠,但保命要紧,她只能拼命的躲闪。下手吧 .xiashou8.
她根本来不及多想,双腿一缩就直接朝着旁边滚了过去,后背的黄豆隔得背部生疼,小腹疼得更是厉害,荣燕面目疼得扭曲起来。
那倒下的马车,擦着她的身体落在旁边,发出“哐啷!”一声巨响,马车散了大半。
马儿砸在地上后,疼得不断嘶鸣,马臀上的伤口很深,流了一大摊的血,染湿了锃亮的马毛。
“当家的,当家的!”石梅见自己男人被马车砸得直吐血,猩红着眼眸冲了过去,将摔散的木片扒拉开。
只见几块断木直接插入边蚬的肚子,随着木片被挪开,他浑身的骨架都变得异常扭曲,白花花地肚肠子从之前荣小九捅出的血口子流了一地,场面惨不忍睹。
边蚬昂着头,嘴里不停的冒着血泡,颤颤巍巍的抬起手,伸向石梅,神色艰难,道“救我,就我,我不想死......”
顿时,石梅就变了脸色,被惊得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甩开边蚬的血手,就哇哇的吐了起来。
边蚬迷离之际,满目的恨意,可他一时间却不知该恨谁了,瞧着满目嘲弄的荣燕无力指了指,不过伸到一半就没了生气,手指停留地方向刚好是莫泫卿揽腰抱起荣小九站的树上。
就连见惯了“大场面”的打手们,也皆瞪圆了眼睛,这可是肠穿肚烂而死,这是要造了多少孽事,才会这么个惨死法。
石梅吐够了,才发现这一幕,回头瞧去,见莫泫卿悠然的站在树梢上,她颤抖的抬手,合上边蚬双目圆睁的眼,收回的手紧紧握着拳头。
马儿是她用发簪扎的,她还有儿子需要照顾,她绝对不能背上杀夫,克子的名声。
“杀人凶手,是你杀了我夫君,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边蚬的仇,石梅只能算在了莫泫卿身上,莫泫卿不过太子殿下的姘头,而她的妹夫荣慎由可是当朝宰辅。
如今荣燕、荣薰都释放出来了,边妩儿定然也跟着出来了,荣慎由可是对边妩儿言听计从的。
而且边舓还是她亲手养大的,她作为母亲说的话,边舓自然极听,至于之前的矛盾,她解释几句就能化解开,母子间哪里有隔夜仇?
如此双管齐下,他们边家同从前一样,又有了靠山,回归到了大富大贵的日子,哪里还需要忌惮一个岭南来的穷书生。
李素衣掠了眼满心算计的石梅,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谩骂,抿着樱红色的唇,抬头朝着站在树梢上的莫泫卿,正色的行了万福礼,道“今日多谢公子救命之恩,不知公子贵姓,素衣来日定当报答。”
女子娇俏,行礼时刻意露出颈部纤细修长的部位,若有似无的透着勾引,既矜持,又活色生香。
这男子就是李渼举荐给圣人的岭南才子啊,她早就听父亲说过,这莫沦涟极为得圣意,圣人对其极为看重,未来可期。
原本她不太在意,一个岭南蛮夷之地来的能有多少见识,谈何才子?朝中郑颢之流她都瞧不上,唯独殉情的武威郡王令自己心动。
奈何莫泫卿心有所属,还自甘堕落,为荣小九殉情,那个女人连她的父亲荣慎由都不喜,可见不是个好玩意,但武威郡王眼瞎,不仅掏心掏肺的,还疼宠至极。
若不是荣小九被保护得极为缜密,她真想一碗药毒死小狐狸精。
久久未得到莫泫卿的回答,李素衣不明所以的抬头瞧去,入目就撞进了一片毫无温度的黑眸之中,冷漠至极,不带一丝温度,那双眸子像极了赤金面具下武威郡王冰冷无波的眼眸。
荣燕用力撑着身子坐起来时,疼的脸都青了,脑中直发昏,尚不等她回过神来,就听耳边传来李素衣勾引男人娇滴滴的声音,而莫沦涟的眸色冷淡至极,连个眼神都未给李素衣。
登时,气得荣燕眼前一黑,几近昏死过去。
“姑娘天色已晚,你若是再不回家,家人会担心的。”一道清丽的嗓音从树上传来。
荣小九从莫泫卿的怀里探出小脑袋,低头瞧了一眼丈余高的地面,放弃了脚踏实地,还将小胳膊抱得莫泫卿的脖子更紧了一些,她感觉自己有些恐高。
之前她自己爬树的时候,也没发现她有这么多破毛病,都是他给宠出来的。
荣小九瘪瘪嘴,呵,这李素衣一如既往的自信啊,不仅女医的脸比普通姑娘的皮肤更加白嫩,连脸皮也厚了些,但挡不住她天生丽质,有她这颗明珠在前,泫哥哥是要有多瞎,才能瞧上李素衣?
从莫泫卿出现,李素衣除了惊慌失措的时候,她的目光就一直锁在他的身上,一直未注意过还另外有一个女子,跟着声音瞧了过去。
登时,被惊艳了,她根本就没想到,在这种穷山沟里居然会出现如此美人,还长得与她最为厌恶的荣小九有八分相似。
但气质上多了股子书卷的味道,还比荣小九那种小心翼翼的感觉,多了几分矜贵的娇气,一看就是被宠惯了的人,同荣小九处处小心谨慎的味道不同。
莫泫卿不喜李素衣这种矫揉造作,曾经他还是病秧子的时候,这医女时常借着给他送药的时候,想要撩开他的赤金面具。
司天台夏官黄溟滓说过,第一个见他真容的女子,只能是他的妻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可李素衣从李元伯那里得知后,便总是借着医女的身份,惦记着这个郡王妃的位置,那可是他家小姑娘的,岂容他人觊觎?
幸好他等到了她!幸好,幸好。
不过莫泫卿对李素衣心中却依旧难掩饰厌恶,寒潭般冷冽彻骨的目光,扫了她一眼。
登时,吓得李素衣倒退了两步。
李素衣被威压逼得抬不起头,不禁有些心慌,这女子实在太美了,就算是女子看了都会心跳,莫沦涟她还能有机会吗?
理了理思绪,当李素衣再次看着荣小九那边,却发现两人已不见踪影。
打手们也愤怒得拂袖而去,还不忘抬走死去的六具尸体。
旁边的荣燕疼得嘴唇发抖,道“素衣,救命,我肚子疼的厉害!”
李素衣急忙将神色收敛起来,蹲下身,给荣燕把脉。
“眼下你无法再用落胎药了,不然会彻底伤了身子,待时你这辈子都无法再次有孕。”李素衣片刻凝吸后,神色淡淡道。
李素衣让人将荣燕抬进内室后,与荣薰一起熬药,虽然满院的狼藉,但她们今夜暂时离开不了石家,城门早就关了,人进不去洛京且不说,关键是她们没有马车,难不成要走回去?
李素衣与荣薰又聊了几句,得知岭南书生的身份,和容貌恍然若仙女子的身份来历,不禁嫉妒起宿国公府的程澄走了大运。
居然在莫沦涟还落魄时,就盯上了这块肥肉,押对了宝,甚至,还在其贫困时资助他的举业,有了雪中送炭之恩。
为什么好男人都是别人的,到了她自己这里却倒了血霉了。
俏丽的小脸毫无血色,她站在凛冽寒风中,像是不堪风霜的小白花,她不过只是个医女,父亲李元伯虽是圣人跟前的红人,但不过就是个太医,在勋贵中根本没有什么实权,她还能嫁给什么世家子弟不成?
总之她是不会放弃莫沦涟的,至于程澄,哼,一碗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