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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高密暗地里为秦王和秦王府所做的事情,何止他们在座所知晓的这些;平阳在世时在他们背后在皇上面前,又默默地做了多少工作。
然而,高密此刻登门的目的不是为自己和三姐摆恩德、晒功劳,她没有再提任何一件自己所行的事迹,而是提醒秦王尽快制定一套应对眼下危机的方案。
秦王也明白现在不是缅怀和悲伤的时候,要报答三姐和四妹这些年来的巨大付出,唯有先带领大家尽早走出险境!他动情地说:
“无论是三姐还是四妹都是我的好姐妹,也是我们所有人的贵人,待我们度过了眼下的危机,一定要让高密公主给我们好好讲讲她这些年来的精力和秘密,让我们受受教,也让我们不要忘记了她们为了我们为了秦王府所有人的付出!今夜,我们务必想出一个行之有效的途径来摆脱我们眼下的困境。”
长孙无忌、尉迟恭和张公谨几乎异口同声地说:“还有什么好想的,唯有绝地反击才是活路、才是出路。”
房玄龄、杜如晦、高士廉、侯君集、程知节等一一附议。
秦王低下了头:“骨肉相残,乃古往今来之大罪恶也,绝非君为!吾知道此刻祸事即将临到,然我们为为何不可于祸事发生之后,再举义讨伐他们呢?为什么非要下先手呢?”
尉迟恭恼了,张公谨怒了:“作为人之常情,有谁能够舍得去死!现在大家誓死侍奉大王,这是上天所授。大王平日里处事果断有决,如今祸事即将发生,大王反而犹豫不定,这是不明智的;面临危难,不能决断,这是不果敢的懦夫作为。大王讲究亲情,可圣上重亲情吗?太子讲亲情吗?齐王有亲情吗?他们意欲置大王于死地,人家已经把刀子架到了大王脖子上,这是彰明较著、昭然若揭的了,即使大王把自己看轻,又怎么对得起宗庙社稷呢!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大王被人割了肉,难道还要看着人家拿你的肉下酒不成?如果大王不肯采用我的主张,我就准备逃身荒野草泽,不能留在大王身边,拱手任人宰割!”
尉迟恭此话极有不恭之嫌,但李世民了解他是个性情中人,从不计较他那像根棍子一般直棒棒的言语。
长孙无忌也吼起来了:“如果大王不肯听从尉迟恭的主张,事情肯定要失败了。尉迟恭等人肯定不会再追随大王,我也应当跟着他们离开大王,不能够再事奉大王了!”
尉迟恭说:“大王平时畜养的8百多名勇士,都已经穿好盔甲,手握兵器,整装待发,起事的形势已经形成,大王如何能够制止得住呢!”
一听便知,他们都在用最严厉的言语来激将秦王,试图促使他尽管下决心。
高密插话了:“儿今日进一步打听到,齐王有自己的两套方案,第一套方案是他与太子的共同计划,那就是如果太子不出现在昆明池饯行,齐王就宰杀秦王,然后谎报说是秦王暴病而亡,同时他会以莫须有的罪名处决所有秦王属下的武将;而第二个方案则完全是齐王自己的计划,如果太子爷出现在昆明池,齐王会将秦王和太子一并宰杀,然后谎报说是太子秦王相互火拼至死,最后齐王自己成为太子,而秦王手下的武将只要归顺于他,皆可留下一条性命,否则就统统当众诛杀!另一边,太子也有他自己的计划,他预备在齐王诛杀了秦王之后,便将齐王擒获交予圣上,并将以其谋杀秦王为名来处置齐王,这样一来,太子就杜绝了所有后患,可以安稳地做他的储君了,甚至可以尽早继圣上之位了。”
简直就是惊心动魄!为了权位,兄弟之间竟有如此险恶歹毒的用心,哪有半点亲情和兄弟之情?他们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假使让太子和齐王两人如愿以偿,恐怕天下就不再归大唐所有了。
高密的新情报犹如在众人的火头上浇了一壶油,致使群情激昂,在座的一同高喊,主张大王绝地反击,也算是为了维护大唐而大义灭亲,以大王的贤能,捉拿这两个人就如拾取地上的草芥一般容易,怎么能够为了信守匹夫的节操,而忘了国家社稷的大事呢!
沉默了好一阵子,秦王李世民狠狠地拍了一下面前的案子,腾地一下站立起来,左手放在胸前,右手仅仅地攥成拳头,右臂上举过头,片刻之后,猛然往下砸去:“好你李元吉,害死了三姐平阳不说,数番想置吾于死地,如今还预谋将吾和阿兄一同斩杀!你长得是一颗人心吗?还有阿兄你,好好的储位你不好好的坐着,却偏容不得你二弟坐个王位,还屡屡与元吉一道图我性命!既然你们如此不顾兄弟之情,将吾逼之死地,既然在座的都已经决心置死地而后生,不甘心坐以待毙,那我们就干!义无反顾!再无退缩!都能够做到吗?”
说完,秦王环视一下各人。众人尽显愕然之神色,他们不是被秦王的气势惊住了,而是被“李元吉害死了三姐平阳”这一说惊呆了!特别是高密,她惊愕加懵圈,原本的樱桃小嘴,直张得可以塞进一个大鹅蛋!
李世民见状便将当年征讨刘黑闼时,李元吉如何陷三姐平阳与绝地的事情说了一遍。
高密听得全身直打哆嗦,两颊顿失血色,关于此事,她曾经数次询问三姐,但都被三姐支吾过去。可想而知,三姐为了顾全大局,自身忍受了何等的屈辱!可换来的却是齐王的更加肆无忌惮和心狠手辣。
众人听了,也都无不对平阳感慨万分,对齐王义愤填膺!
还有什么值得顾忌?所有人一同齐刷刷地立起身来,围成一圈,左手捂胸,右臂平举,向前伸出,手掌相互搭在一起:“干!义无反顾!绝不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