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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瞧着房玄龄,好像是在等待着他的下一个谋略。房玄龄摸摸脑门说:“完了,我的问题都已经有解决方案了。”
“真的完了?我们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事情没有商议呢?”
“大王,我的事完了。剩下的那可是大王你的事了,具体的行动步骤还得由大王自己定夺。”
狡猾的房玄龄“妄想”避开一个最最敏感和难决的事项,那就是如何对付圣上这个问题,其实这才是整个行动计划的最最关键所在!
大家一直都在讨论如何对付太子和齐王,而实际上每个人心里都明白,他们真正要对付的是大唐帝国的皇帝,只要皇上的问题解决好了,太子和齐王的问题就不是问题了。换句话说,只有掌控了圣上,他们才能够最后对太子和齐王动手!因为大家都有一个清醒的共识:此时的大唐,还是老李的大唐!圣上不就范,他们就是灭了太子府和齐王府以及他们所有的支持者,那也是白搭,政权不到手,国家就会陷入混乱甚至内战,大唐子民就会遭殃,李唐就会成为历史上最短命的王朝。
然而,“如何控制圣上”这个不可回避的问题也正是此刻大家伙谁也不愿意第一个提出来的问题,他们都在等待着秦王来点破这一层,毕竟圣上乃是秦王的父皇啊!
出乎大家预料的是,秦王李世民已经心中有数、胸有成竹了。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向外展望,见天色已经开始放亮,顿感旧的已去、新的将至,新的一天已经张开了它那博大的胸怀,随时拥抱狂风暴雨以及这狂风暴雨过后的阳光彩虹。他回到自己的坐位,说道:
“我们明日凌晨兵分四路,第一路700人,由无忌和君集率领,直入后宫,以我们的勇士置换所有守卫后宫的禁卫军将士,胁持圣上,掌控整个太极宫;之后,从这700人中分出400人组成第二路,由无忌率领,主要责任是把守太极宫后苑区域,以防太子军北入玄武门前来救援,同时将禁卫军控制于此处,以防他们与我们对抗,必要时对他们格杀勿论!当然,最好是能够迫使他们加入我们的阵营一道抵抗太子和齐王;第三路50人,由我、无忌和敬德带队,藏匿于临湖殿附近,伏杀太子和齐王;第四路150人,由秦叔宝率领,保护秦王府,万一我们行动失败,叔宝务必领着府上所有人逃向陇县李靖军,之后的事情李靖自有安排。大家看如何?”(柴绍没有参与此次行动,因为此时他正在镇守边疆,“档期不对”。)
大家心里也都非常清楚,秦王这样的安排一是为了避免直接面圣,二是由自己去面对最危险的环节。长孙无忌看出了其中对秦王不利的细节,他表示反对:“这个方案好是好,但有瑕疵。第一,大王不应该亲自犯险,而应该留在秦王府,与家人在一块,万一我们行动失败,只要大王还在,我们就有希望;第二,诛杀太子和齐王的事情有我和敬德来承担就行了,大王不应该直接参与,以免日后留下一个弑兄夺嫡之名。”
大家也一致表示同意长孙无忌的提议。
李世民用一种少有的激动神色看着自己这个有担当、有勇气、有谋略的大舅子,再环视了一下全屋各人,以一种略微颤抖的嗓音说道:“吾已经考虑过这些问题了,吾做出这样的安排也是基于这些考虑的。在吾最低落、最困难、最危急的时候,诸位没有离弃本王,没有背叛本王,吾从一开始就没有看错你们,每次在战场上,本王何时不是身先士卒冲在最前头?如今这个行动,比以往的战场都要更加残酷、更加艰难、更加危险,吾岂能为了自身而退缩?吾将如在战场上一样,一马当先!我们走上这条路、采取极端行为,也算是身不由己、逼不得已。没错,吾无颜直面父皇,但吾有勇气直面太子和齐王,吾还要亲口质问他们,为什么要逼人太甚、为什么屡屡要置吾于死地!为什么害死自己的亲姐妹平阳!
李世民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如果叫吾背上了杀兄之罪名,那也算是天命如此,绝无悔怨!吾若失手,则由吾一人承担,这样还可能保全诸位;如若让你们动手,成功了还好,若全盘行动失败,你等必被定下反叛之罪,绝无生存可能。即使吾保存了自身性命,失去了你等,吾岂有颜面和良心存活于世!”
听了秦王一番话,大家感动之余,不再有任何异议,“控父杀兄”策略就这样最后确定下来了。
莎士比亚在其《哈姆雷特》一书中告诫:“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自从经历了阿兄的鸿门宴,秦王李世民就走上了思考这个问题的人生岔路和转折点。思考的结论就是:弱者不好活,强者不好死!生死由天,唯有一搏!
李世民总结道:“诸位务必牢记,在我们的行动中,控制圣上乃是最关键环节,我们能否取得最后胜利,就看我们能否控制好圣上,一是务必保障他的人生安全,二是要隔绝他与任何人的接触和联络,包括所有妃子和子女们。惟有控制了圣上,我们在座各人以及所有与之关联的人的生命安危才能够得到保障;只有控制了圣上,我们才能够保证最低程度和最小范围的流血和杀戮;只有控制了圣上,我们才能够防止内战的发生,防止国家的分裂;一句话,只有控制了圣上,我们的行动才能够成功,我们才能够最后掌权。所以,君集和无忌你们的担子最重,拜托了!”说完,秦王李世民特意走到长孙无忌和侯君集面前,向他们郑重地施了一个礼。
最后,李世民要求诸位再仔细想想,看还有什么疏漏。
过了片刻,无人言语,李世民就敦促大家立即各就各位,做好准备,养足精力,具体行动时间由长孙无忌统一联络下达。
一时间,大家伙都掳袖攥拳,开始进入状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