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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92)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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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是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不给你们几个外乡人点苦头吃,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石村长高吼的嗓音,诡谲压抑,神色无餍。若是将这些人都赶出去,那满溜溜三车的物件,就通通都归他了。
    用他的鼻孔指着几个高大的后生,吩咐道“还不动手,将这些外乡人赶出去!”
    莫泫卿心中有些恼,脸色淡淡,气定神闲的立在他们前面,不愿意再费口舌,浪费他的精力,他家小姑娘舟车疲惫,需要补眠,是以悄悄给臧凛使了个眼色。
    臧凛会意,趁着他们都盯着主子,偷偷溜出人群,他不愧是主子身边最得宠的暗卫,一个眼神都能读懂含义。
    刘里正眉头深凝,眼皮跳了跳,站出来阻止,怒斥道“朗朗乾坤,你们这是要行恶霸之事,不成,绝对不成!”
    “滚滚……滚,棍棒无眼,要是误伤了人,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石村长本是落魄户,后来招了逃荒来的边蚬为婿,边家发迹后投桃报李,支持他做了村长,多年威严下来,占了不少便宜,越发的横行霸道,有十几年没有人挑衅他了。
    “砰砰……”
    “啊……啊!啊……”
    冲在最前面的五个七尺高壮汉,被腾空丢了出去,在天空中形成一道道完美的弧度。
    众人惊诧,往起飞点瞧去,他们本还替书生担心,没想到打脸的反而是石村长这个黑心老货。
    随即,莫泫卿空手夺下后面一排后生的木棍,立于青石台上,在秋风下,衣袂翩翩,气质如仙,眉梢冷傲,眼底透着冷漠疏离,好似凡尘俗世皆不被他瞧在眼里一般。
    石村长亲眼看着自己族中几个最得力的后辈,只上前连一招半式还没接到,人就已经被制住。
    而且更惊奇的一幕出现,之见那莫泫卿单手一扭,百余今的壮汉瞬间便被掷了出去。
    幸好周围都是茂密的荒草,泥泞的土地,不然这一下子非要摔得骨断筋折不可。
    “误会,这都是误会,父亲,外租父,沦涟是舓儿同窗。”远处,悄悄跟来的边舓,正准备看莫泫卿的笑话,不成想反倒看着他们的人吃了大亏,连忙上去说和。
    “沦涟这是愚兄的外祖父和父亲!”
    边舓笑得一脸谄媚,但莫泫卿仿佛不认识他一般,脸上的表情都未变一丝,边舓不禁有些尴尬,还有些莫明的心虚。
    可转念一想,边舓不由得挺了挺背脊,低头看了看他今日穿得衣袍,一身暗绿销金云玟团花圆领锦袍,将他衬得通身贵气,腰缠金带,头顶金冠,且他容貌俊俏,十足翩翩贵公子模样。
    从外表上比,与那一身布衣的莫沦涟,绝对没有可比性。
    再看背景,虽然荣府堪塌,但边府并未受到牵连,他依旧是边府独苗,还认得很多勋贵同窗,都是一起逃过课,去过忘归楼的,他们关系铁着呢!
    与眼前没根没叶,岭南来的莫沦涟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当然,边舓认为他是天上的白云,莫沦涟是脚下的泥。
    如此,边舓腰板更硬了一些,底气也就足了。抽出腰间的折扇,拿在手中不住地敲在虎口上,一下又一下,虽努力克制,但节奏却生快,宣示着他内心的躁动,勉强摆出一个最是优雅好看的姿势来。
    石村长怕了莫泫卿这个硬茬子,想要放弃,可看着马车上面的东西,却又舍不得,太诱人了。
    瞧着外孙给他使眼色,心中直敲鼓,莫非这个穷书生还有什么背景,他惹不得?
    若是放在荣府倒台前,边舓还真不正眼瞧一下莫沦涟,但眼下他们没了庇佑,宫里的边才人又联系不上。
    他们没了后台照着,而他原先因着私底下运作,本以为能在科举上混个功名,将全部的产业都卖了出去,又将换来的钱财都送了过去,可现在肯定是打水漂了。
    但莫沦涟可是有举子的身份,还是个解元,他不得不忌惮。
    若是闹到了官府,府尹定会趁机咬一口边家这快肥肉,待时他们因小失大,可就不好了。
    思来想去,边舓必须阻止事情闹大,道“外祖父有所不知,莫贤弟乃岭南解元,是舓儿的同窗……”
    “解元……解元都没听过这个功名,舓儿莫怕,就算是秀才在外租父手上,也无可奈何!”石村长连他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只知道刘里正这个穷秀才,在他手上受牵制。
    当下,刘里正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道“哈哈……无知者无畏……哈哈!石村长是瞧着人家外乡人一车车的买东西,眼热了吧,但你可知人家这些东西,是用什么买的?
    那都是用朝廷发的俸禄买的,给你,你敢要嘛?”
    “哼!是指你每月领的那点粮?”石村长瞧不上刘里正的那点墨水,目露不屑。
    刘里正擦了擦脸上笑出的泪水,道“朝廷给举子的俸禄,可比秀才多多了,举子见所有官皆不跪,且免除举子的农业赋税和徭役。
    连进京考会试的盘缠朝廷都发,举子若是不愿会试,还可谋个官身做,这个官可不是你这村长……啧啧……这种不入流的官身!”
    闻言,石村长整个人就僵住了,豆大的汗珠直冒。
    刘里正瞧着他脸色难堪,又补充了几句,道“解元则是一省举子之首,一届只有一位解元,你说莫解元比你这个山沟沟里的村长,如何?”
    石村长在村中多年的无敌,导致他无限膨胀了,觉得他就是洛水村的土皇帝。
    转眼间,神色又开始嚣张起来,冷哼道“哼,举子……解元就能随便打人嘛?
    诸位父老乡亲可是瞧见了吧,刚才这个解元当众打了我族后辈,直接高高丢了出去!
    族中后辈可都是家中的顶梁柱,被打得都起不来了,这些损失,必须由莫解元来承担!”
    “想如何?”冷清俊美的莫泫卿上前一步,一身月白色的直裰,衬的他眉眼华丽精美,气质清泠涤荡,虽仅是一身布衣却处处透着华贵,不是边舓那一身华服可比的。青青小说 .qing.
    石村长肥头大耳,却不显厚道,反而面目有些扭曲,贪婪地瞅了一眼马车上的米粮和布匹,道“赔钱……或者陪东西也成!”
    “多少?”莫泫卿硬朗不甚俊美的五官,带着浓浓的儒雅,不急不躁的问着。
    石村长没想到莫泫卿这么痛快,脸上僵了僵,心中暗恨,却觍着脸,道“别说本村长讹诈,我族一共五个后生受了伤,一人二十两,一共百两白银!”
    “天啊……”众人唏嘘,一百两都够他们吃饱喝足一辈子的了,简直就是狮子大张口,这都不叫讹人,那世上就没有能叫讹人的了吧!
    刘里正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克制着心里汹涌冲击的情绪,道“你你……你怎么不去抢!”
    就在这时,方才消失的臧凛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随着走近慢慢露出身形,就看他指着肥头大耳的石村长,道“军爷,就是那里!”
    “哒……哒……哒!”紧接着,一阵马蹄声传来。
    闻声,众人齐刷刷的回头,只见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兵士,在臧凛的引领下,整齐划一的向前驶来,马蹄急踏,嘚嘚敲击着地面,溅起阵阵沙雾。
    臧凛对着人群中的莫泫卿微微颔首,随后指着正在跳着脚叫骂的石村长,道“就这位姓石的村长,聚众闹事,要强占我家的新宅子,请军爷为我家做主!”
    骑在最前的小旗,身前身后都着甲胄,看起来十分威武,后面还跟着写“莫”字的墨蓝色大旗子。
    “来人啊,将姓石的给我抓起来,连新入住的举人老爷都敢丝毫不放在眼里,素日里还不知要如何蹉跎村民。”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尔等这是动用私刑,是违法!”
    石村长万万没想到这些兵士连问也不问,就要将他捉拿,他可是一村之长,为什么这些兵士不去捉穷书生。
    小旗利落下马,动作潇洒连贯,一看就是战场上下来的,瞥了一眼长得跟猪似的村长,口中冷冷道“惩善扬恶!
    你们几个,祛衣受杖十个军棍,连举人老爷家都敢登门叫嚣,真是活腻味了!”
    话落,但见冷面的小旗脸色一变,笑得露出八颗小白牙,拱手道“这位就是莫解元吧,小的……在下莫家军小旗姜青山,方才在旁村奉命搜查匪寇,正巧碰见去报官的……大哥,想着咱们都是吃朝廷俸禄的,路见不平定要惩善扬恶,给百姓一份太平……”
    莫泫卿没有介意姜小旗的谄媚,坦然道“多谢姜小旗忧国忧民,为民请命,莫某在此谢过了。”
    “你们这样是僭越,是越权,审案子是衙门里文官的事,关你们莫家军什么干系……你……啪!”
    见此,边舓急急反驳,却被姜青山一巴掌掴在脸上,打断了质问。
    边舓震惊,想要向人群求救,却见村民不仅没有一个帮忙求情的,还有许多拍手交好的,就算没有闹出声人,也是面露厌弃的瞧着石村长。
    姜青山笑脸一收,杀腾之气立刻释放出来,冷笑一声,道“呵,方才不是说了,惩善扬恶,难道只许府尹做善事,我们军人就不能行善,或是说你是看不起我们莫家军!”
    边舓伤了脸颊,吐出一口血,他从小到大都没挨过一巴掌,这一下用力十足,瞬间就将他给打怕了,从骨子里冒出畏惧。
    捂着被打得红肿的脸,哆嗦着腿连连后退,道“我没这么说,你不要污蔑人!”
    “若是有冤情你可以去府尹告我们莫家军,随时恭候!”
    方才,姜青山从龙门山上搜了一圈,没有收获,要在邻村买点干粮,却碰见臧凛拿着武威郡王的令牌过来,给他偷偷看了一眼。
    姜青山一看臧凛的这张脸,都快傻了,这不是给他们训练的师傅嘛,抬手揉了揉眼睛,又甩甩头,确定是师傅本人,绝对没错!
    他曾经因为偷懒被单练过,简直丢了半条命,一身本事也都是那时候长起来的,他对臧凛又敬又怕,见他来报官,哪敢不应。
    待到了目的地,目力极好的他,便一直打量着人群,眼前举子虽穿着一身布衣,也没有赤金面具,但那通身的气质可不是寻常书生能有的。
    再说他可是从小道消息得知,臧凛是武威郡王的贴身暗卫,能使唤动臧凛的人,除了神一般存在的武威郡王,也没谁了,是以,他没有片刻犹豫,带着兵马屁颠屁颠就奔来了。
    众人惊异间,石村长已被绑到了长凳上,莫家军下手利落,知道他们姜小旗诚心诚意要找石村长的麻烦,又记恨他欺负百姓,干脆祛衣受杖石时直接扒了个精光,两名士兵反持长枪站到跟前,准备执行。
    “啪……啊……啪……啊……不要打了……啪……啪……啪……啊……”
    十个军棍下去,石村长那白白胖胖如馒头似的屁股,就成了染血的血馒头。
    棍子虽然只打在石村长的臀部,但他觉得是在打脸,将他的脸面生生摔在地上踩。
    瑰姿仙逸的小姑娘,被美若瞬华的莫泫卿挡个严实,用眼神阻止道:不许瞅,也不怕长针眼!
    荣小九翻了个白眼,她只是看看恶人受了恶报,又不是那啥!
    哎,新家还需要她收拾呢,不看热闹就不看吧!
    看着小姑娘的意犹未尽,莫泫卿满身的郁闷就一扫而光,唇角不由跟着染上笑意来。
    荣小九锤了他一下,又踩了他一脚,做完坏事转身就跑走了。
    莫泫卿一怔,呵呵,还没进门就敢打亲夫了,他真是太没有威严了,怎么也要进门后,再打他才行不是?
    抬头瞧去,只见她纤细的身影宛如蝶儿一般翩跹远去,秋风吹着落叶,月白色的裙摆轻扬,幕蓠随风卷起,露出一角白皙的下巴。
    正是:娉婷远影芙蓉妆,清素锦帛随风起。不论什么,只要站她身边,皆会被压得黯然失色,这就是那些杂碎欺负小姑娘的缘由,源于嫉妒吧!
    他给请封的“芙蓉”二字的封号,真是恰到好处,小姑娘她容颜娇美,得天独厚,一颦一笑都叫人心驰神往。
    莫泫卿被打得心情愉悦,嘴角不禁勾了起来,忽然觉得入住田园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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