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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去上课他就得去,没有商量的余地。比起成日在大殿和白观玉待在一块,贺凌霄还是更愿意去山下上课,若有机会,说不定还能去琼阳山转一转。
但在那之前,得先把某些事解决了。贺凌霄脸上作出个纠结犹豫的神色,道:“可是真人,镜棋师兄恐怕是不大喜欢弟子。”
白观玉抬起了眼。
“他像是很厌烦我,况且上回一战弟子拿走了长秋剑,怕再见又要起冲突。”
白观玉说:“他并无坏心。”
这话一出口,贺凌霄都不知道怎么答了。镜棋要都能说成是没坏心,那他贺凌霄简直就是这世间上最顶天立地的一根好人了。
这头他正思忖着,那头白观玉接着说:“他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你若怕他,不去也罢了。”
贺凌霄忙道:“弟子没有说不去,只是怕再次冒犯了师兄,又惹得不痛快。”
“下山去,就勿要带着长秋剑了。”白观玉沉默了一会说,“先放着吧。”
贺凌霄点了头。
夜里头,贺凌霄仰面躺在床上,梦着的还是那座山头。
仍是琼阳山顶,只是这一回,入梦便是陈秋水起身叫住了白观玉。
隐匿着的贺凌霄精神一振,立时意识到了,这回和前面的不一样。
果不其然,便听陈秋水满怀忧虑地道:“我有一事想请你帮个忙,这事我没别人可说了,是有关……”
她说到这停了下,眼垂下再抬起,说:“有关余自量。”
白观玉停住了,“他怎么?”
“我的追踪符查到他近来在东南处露了面,我恐他又要掀起祸事,想下山去看看。”话到自处,她面上忽露出个痛不欲生的神色,“此外,我实在不能接下这掌门印,我伤了无辜人的性命,我怎还能若无其事地担下这声‘掌门’?”
白观玉不会堂而皇之地宽慰她一句“巧合”,只说:“师姐,莫要忧虑过多。”
“……不。”陈秋水自责道:“我为什么会犯下这种错?竟看不出那孩子身上只是叫人蒙了层煞气,我是怎么?竟然连生人魂都辨不出?那孩子才不过四岁,叫我一剑穿心的时候,手指头还抓住了我的剑,叫了我声‘娘’。”
她双手颤抖着捂着脸,周身起了一小股旋风,竟隐隐有了些魔气。白观玉一蹙眉,挥出道金光重重拍在陈秋水脊背上,将她岌岌可危的神识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她竟是差一些就要入魔了。
陈秋水恍然喘了口劫后余生的气,虚弱对着白观玉一笑,“你看着了。”
白观玉神色凝重,沉声道:“师姐。”
“你也明白了,我不能接这掌门印。”陈秋水道:“劳你替我走一趟,代我向师尊请罪,是我不孝。”
白观玉说:“你应去找师尊,现下还有机会净去。”
“不。”陈秋水苦笑道:“玄明,你看到了,太巽已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现下这副鬼样子已不能再留在这,你不要劝我,这是我的命。师姐平生从未求过你什么,也就这一回了。”
她说:“只这一回,你应了,我就心安了。”
白观玉沉沉立着,好半天,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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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秋水终于露出点如释重负的笑,只是她眉间忧色太重,看上去反而像是要哭。
“师尊座下这么多弟子,也就属你话最少,心最坚了。”陈秋水道:“师姐还记得那年你刚上山的时候,小小年纪就满脸苦大仇深,满山的道童谁都不敢接近你,还是师尊将你抱来了我屋里,哄你好半天,才吃下第一口饭。”
陈秋水微笑道:“观玉,坐下来吧。坐下来,再陪师姐喝一盏茶。”
这一回,贺凌霄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被股大力拽出了,身旁起了股细风,很轻柔地让他慢慢飘了起来。
后头的事,不用再看贺凌霄也知道发生了什么。陈秋水下了山,背上了举世唾名,生下了他,再不过寥寥几年,郁郁而终。
他很想拼命抓着他娘,抓着白观玉,冲他们大喊不要去,这时候不下山,所有事都还会有转机。可他不能,他现下也不过附在白观玉身上的一缕神魂。贺凌霄便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风筝般远去,命运将她推去了她注定要趟的洪流里,山下百般春景一晃而过,空留河底早已干涸的泥。
贺凌霄睁开眼,窗檐上抵着轮孤月,一颗心尤还震颤着,闭上眼吐出口气,侧身将脸埋进了被子里。
夜半惊醒后他就再睡不着,睁着眼生熬到天亮,晨起下山去授道堂中听讲,好死不死,今日授讲人又是镜棋。
顾芳菲与李馥宣尚还未回,半道中又听着前头的弟子说六恶门将开的消息已传遍了天下,近来各地动荡不安,处处都有邪修恶鬼趁机作乱。各家宗门但凡能独当一面的都去下界平乱去了,太巽山也去了不少人,黑白相逢,恐是不日又有一场大乱。
贺凌霄独坐在东南后方,周遭一尺以内的地方无人敢近。这些人不识他脸的也知道“陈捡生”这个名字。有言这人是个来历不正的散修,不知使了什么伎俩混上了太巽。前些日子在山上使了邪术叫镜棋道人瞧见,出言阻止反被他重伤,抢了镜棋的佩剑便逃了。众弟子本以为这邪修是已被斩杀在外头了,没想到此人竟还活着,还回到了太巽,竟还好端端地来听课了。
正所谓祸害遗千年,众弟子拿不准这位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但能看得出镜棋与之不大对付,便都自发保持了距离,谁也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以上种种,贺凌霄自然是不知的。他心底装了一箩筐的心事,萝卜白菜都有,匀不出心思分在这些暗流上。
可他不找麻烦,麻烦自找上门来,几日后下了课,贺凌霄在山脚下被一伙人拦住了。
为首的长得人高马大,虽还是个新入门弟子,腰间却学人别了一把佩剑。那把剑品相不错,虽算不上什么难得一见的名器,但也绝不是其他人手中的寻常的铁剑能比的了。
有话说人靠衣装马靠鞍,这位如此招摇地将这把剑别在腰间,应是觉得这东西能给他长不少底气。今日白观玉不在九遏峰,贺凌霄想趁这个机会摸上琼阳山,骤然被拦住,心情就不怎么美妙,“有事?”
“小兄弟。”高个弟子开口便冲他喊道:“听说你身手不错,不知你可愿意和我切磋切磋?”
“不愿,再会。”
高个弟子一愣,没料到对面这人拒绝的如此干脆利落,贺凌霄绕了他就要走,身后众小弟正眼巴巴望着他,事已至此,哪有叫人这么拂面的道理?高个弟子抽出佩剑刺进了贺凌霄面前地面上,拦住了他的去路“我不过是想与你讨教下剑法,你怎如此无礼?”
贺凌霄啧了下,简直是要烦死了,没搭理他,脚步一转离开了。高个弟子和他的这